明天就是元旦了,从热闹的学校回到家,顿时觉得很寂寞。父亲打工还未回来,母亲为了一天只赚20元的工作正夜以继日地干着,只有我是一个闲人,什么也不会干,什么也不用干,只得无聊地坐在一旁听歌。
天渐渐黑了,父亲终于回来了。他一跨进门就叫:“儿子,走,跟我捉鱼去!”我一听,乐呵呵地跑出去帮父亲张罗。父亲挑起捉鱼的工具向河边走去。单薄的身影在风中微微颤抖着。
来到河边,父亲就去放网捉鱼。
父亲真能干,很快就放了两张网下去。我问:“爸,我能帮你干点什么?”父亲笑呵呵地说:“我看你学习任务重,叫你出来散散心的。你就站着看吧!”
父亲说着,就蹲到“船上”去,拿起扁担当桨,从四周向中间赶鱼。
我看看这个只能算是大木盆的“船”,再看看父亲那日渐消瘦的身影,真担心它载不动父亲沉甸甸的爱。
今晚月色虽好,可是一个星星都没有。四野的人家灯也亮了,抹淡了几许夜的浓厚,天地也就显得很空旷。
我禁不住颤抖了——冷,只得伴着父亲赶鱼的敲船声奔跳起来。我跳累了,可穿着保暖鞋的脚却依然没有知觉。套着厚毛衣的身子依然没有一丝暖意。父亲仍蹲在“船”上,不时向我问是不是很冷,要不要先回去……我似乎听见父亲沉重的喘气声了。“我就在这儿看你捉鱼吧!”我鼻子酸酸的,眼里泛出了泪花。
很久了。父亲靠岸了,我上前一把把他拉了上来。父亲的手冻得通红,冷得像冰。我问:“爸,你袖子怎么都湿了一半?”父亲笑笑说:“微风吹清水,这正是两袖清风啊!哈哈……”说完又若无其事地去收网了。
当我把“船”拉上岸,准备绑绳时。心猛地被刺痛了:“船”里已有了半寸深的积水!转身看看忙碌的父亲,脚上是一双湿湿的破球鞋。
父亲收好网,提着桶,愧疚地朝我说:“只有一条小鲢鱼……还是再放一网吧……?”
“不要!”我冲动地喊了一声,“爸爸,我们……回家吧!”我知道这是天底下最好的鱼!
在清冷的月光中,那双破旧的鞋,那张内疚的脸……却在我脑海中定格。我的眼前一片朦胧,可父亲那根根白发却越来越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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