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的轻小说不算太多,姑搏镇妄言之。虽然过去不大愿意承认,但现在只能接受的这样一个事实就是:最原初、包括现在的轻小说,是不将文学性作为其评价项目厅银并与创作追求的。至于未来,或许可以。上面这句话说得更直白些,在轻小说这一创作载体中评价其作品的文学性,目前看来,难以收获悲观以外的评价。倘若考察轻小说的卖点核心,很容易发现吸引读者往往并非作品整体呈现的魅力,而是插画、人物、世界观、特定情节或人物关系等比较碎片化的方面。轻小说作为一种以娱乐与商业为出发点的作品体裁,不可避免地需要以某种形式迅速地吸引读者,而这一点就常体现于外化的设定上,也就是上面提到的这些“碎片化的方面”。扮迹不少轻小说并不是为了讲一个完整的故事,其剧情是为了发挥特色设定而构架的,这就与传统小说所推崇的“讲人的故事”有所分歧。也正因此,一定意义上说,轻小说考虑的是“讲什么故事”,而非“如何把故事讲好”。这并不是说后者完全不是作者考量的方面,只是它不是主要的方面。要成为一部优秀的轻小说可能要在这一方面上多赚取些分数,但是要做一部“好看的轻小说”这方面并非一个举足轻重的因素。
如果将旧来的文艺作品整体当做是“厚重”的东西,那么轻小说这个文艺表现形式指的就是无论是在质还是在量上都追求了“轻”的小说群了。其目标读者层主要是日本的初高中生。然而,既然已有《凉宫春日的忧郁》这样的纪念碑式的作品在2003年(平成15年)的出现,可以说日本平成年间出生的世代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在某种程度上处于轻小说的影响下(或者说不得不在意识着轻小说的状况下)而成长的。然而另一面,对于昭和年间出生的世代里绝大多数日本人来说,轻小说就是某日突然降临的“不明所以的文艺类别”了。就连上述的《凉宫春日的忧郁》,就算有看到过她的角色设定画,而实际会去拿起文库本,甚至执手一读的日本“大漏胡人”们又会有多少呢?也就是说,轻小说这个文艺类别,就意味着现代日本的一种“断绝”。这一断绝,是曾经由漫画或者动画所象征的。然而,比如《ONE PIECE》之类的少年漫画的读者群是面向全世代的,《崖上的波妞》式的剧场动画也是携手迪斯尼面向全世界的观众。与此相比,仅仅考虑作为“小说”的轻小说时,其面向的读者群实在是太过限定了。更为致命的是,轻小说是用面向日本年轻人的日语所写的这一简单明快的事实。
确实,轻小说的翻译可以说是在日本以外的世界各地十分盛行。而作为轻小说特征的将登场人物画成动画角色式的插图的存在,也对这种世界各地的流行注以了一臂之力。就算如此,返渗拦与仅仅依靠字幕翻译或是台词配音而视觉信息本身可以直接传达的动漫不同,小说的翻译无论其内容,总是给翻译者和读者双方强加负担的。更不用说,轻小说里被写下的文字其实是日本的初高中生稍微逞能装逼时使用的,让人忍不住笑话的俚语和世界观了。“ぼっち(孤单)”“ジト目(半目盯视)”“リア充爆発しろ(现充去死吧)”……就喊迅算是日常接触这些年轻人的流行语的译者,也往往会在这些文字前无所适从。而将“マジでハンパない(真是不得了)”缩略成的“まじぱない”之类的用语,对于不谙轻小说的甚至是日语母语者来说,就连它的音调也难以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