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孤独者讲述的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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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3 17: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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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1:

鲁迅在《孤独者》告诉我们封建势力固然强大,但不能像魏连殳那样遇到挫折和困难,就妥协消沉,这样革命永远也不会成功。

1、鲁迅《孤独者》所写的男主人公魏连殳是一位接受过民族思想熏陶、接受过新式教育的知识份子,但辛亥革命失败后他陷入了“仿偟”,在故乡偏僻的小山村以前他被同乡人看成为“异类”。

2、因为他有理想又留过洋,因此周围的人们都看不惯他,而他也看不惯封建礼教看不惯那些被封建礼教毒害的人,因此他成为了这个社会的“孤独者”。

3、但这位“孤独者”却在社会现实的压力下,发生了转变。魏连殳在祖母入殓时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具有反抗精神的人,他虽然同意族长、亲戚和村人拟定的旧风俗入殓,但这种妥协只是为了让这些人事先设好对魏连殳的“批判”付诸东流。

4、他知道乡里的人不会给他“争辩”的机会。但这时他整个人是充满着精神和斗志的,就像原文说的那样,这时他的两眼黑气里发光,在进行各项封建风俗时,他的神色不动,一直保持着对于封建礼教的蔑视,在葬礼上他没有掉一颗眼泪,在祖母灵前只是弯了弯腰。

5、但葬礼结束后,他却放声大哭,他忍住悲痛,直到没有封建礼教的仪式了,才流露自己的真情,我们可以看到魏连殳对于封建礼教的斗争性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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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背景

《孤独者》创作于1925年9到10月之间,收入1926年出版的小说集《彷徨》。

创作这篇小说时,正值五四落潮,鲁迅苦闷、犹豫,自己说“颓唐得很”。1923年7月鲁迅与周作人兄弟失和,搬出了八道湾居所,受此事影响,鲁迅的健康恶化,肺病复发,数月方愈。1925年因支持北京女子师大学潮而遭到反动派打压和围攻,段祺瑞执政府解除了他在教育部的职务。

生存环境的艰难、亲情的恶变和疾病的折磨,使他陷入深深的困惑和苦闷之中。更令鲁迅感到苦闷的是,他曾信任和帮助的青年,或出于自我保护,或出于私利,有的与鲁迅冷淡疏远,有的则站在了对立面与其为敌。

这一切使鲁迅变得更加多疑、孤独和绝望,对生存的意义和生命的价值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这篇作品是他对人生困境和出路富有哲学意味的文学追问。

参考资料

百度百科-孤独者



回答2:

讲述了一个过去的激进者如何走向毁灭的过程。主人公魏连殳和鲁迅一样,也是个近代知识分子,他学生物,教历史,爱读书写作,也因为写文章而遭人攻击。

这些经历都和鲁迅十分相似,甚至连外貌也相像,矮小瘦削,头发蓬松,须眉浓黑,两眼在发光。他的孤独与其说是外界强加的,毋宁说是自己制造的。最后,当他的生活目的被夺去时,他终于走向了毁灭的道路。他最后的“堕落”也有些像“狂人”的结局。

扩展资料

《孤独者》是近代文学家鲁迅创作的短篇小说,发表于1926年,后收录于小说集《彷徨》中。

该小说讲述主人公魏连殳是一个独具个性的现代知识分子,他以逃避的方式活在自己亲手造就的“独头茧”中品味孤独,最终以“自戕式”的“复仇”向社会作绝望的反抗。

鲁迅通过这个故事表明,中国还远不具备让青年人作为自由个体可独立生存,运用其天赋,服务于社会的社会环境。

作品评价

现代文学评论家李希凡《“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论“孤独者”魏连殳》:《孤独者》在《彷徨》里,的确是最给人以“重压之感”的作品。

但是,在鲁迅小说中,魏连殳的形象和性格的创造,却是作者以其高度概括的思想艺术力量,对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在革命道路上的个人主义的种种表现,特别是它的思想方式和战斗方式,进行了最尖锐的批评。

参考资料:孤独者-百度百科

回答3:

这深夜在旷野里发出的长嗥,夹杂着愤怒和悲哀的长嗥,无疑是魏连殳的心声,“我”的心声,也是鲁迅自己的心声,可以说是千古文人共同命运的一个象征、一个隐喻。

由极度的痛苦恢复到平静,更准确地说,是把这种痛苦真正内化,隐藏在心灵的最深处,开始新的挣扎,新的努力,永远不停留的“走”:正是这“轻松”与“坦然”,把前面所有的惊心动魄的追问,全化作了长久的回味与更深远的思索。这样的结尾,也是鲁迅式的:他最终完成了《孤独者》这篇小说。这本小说通过主人公对生活的放荡,对希望的破灭,表现鲁迅对当时社会的不满。

扩展资料

《孤独者》是2007年04月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图书,作者是鲁迅。

鲁迅与小说人物魏连殳一起,成为绝望的孤独者,冷眼看世界,有着强烈的自我放逐以及自我戕害的倾向,这是代替鲁迅沉默的验证了一个彻底失败后孤独者的最后境遇。与此同时,本文更是对作者在未来要走出这种堕落境地的自我警示。

参考资料:百度百科-孤独者

回答4:

鲁迅的小说从娱乐的角度来讲是比较没意思的,甚至是比较枯燥的,所以读鲁迅的小说有时是一场心灵的搏斗,有点像读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是一种心灵的拷问。你好像要拷问作者,有时又好像要拷问自己。

小说开头第一句就很特别——

“我和魏连殳相识一场,回想起来倒也别致,竟是以送殓始,以送殓终”。

这是一个暗示:“死亡的轮回”的沉重阴影将笼罩小说人物的命运,以及整篇小说。

小说的叙述也从“送殓”始:魏连殳一直跟他的祖母生活在一起,这个祖母其实不是他亲祖母,是他的父亲的继母。后来祖母死了,他从城里赶来奔丧。他是有名的洋学堂里出来的异端人物,所以村里的人都很紧张:他来了,能否按照我们的传统规矩办事呢?于是提出三个条件:必须穿孝服,必须跪拜,必须请和尚道士。魏连殳来了,大家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很爽气地答应了,而且他装殓祖母的时候,非常地耐心,这些都出乎人们意料之外。但更奇怪的是,当一切都正常进行,许多女人又哭又拜,他作为孝子却一声没响,大家都在哭,他不哭,这就引起了“惊异和不满”,等到大家哭完了,要走散了——

“连殳却还坐在草荐上沉思。忽然,他流下泪来了,接着就失声,立刻又变成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

根据王瑶先生的提示,很自然地使我们想起了当年的阮籍。据《晋书》记载,阮籍的母亲死的时候,阮籍正在和别人下围棋,他的对手说,你的母亲死了,别下了,赶紧去奔丧吧。但是阮籍说,不行,我们饮酒。既而饮酒二斗,饮完酒后,举声一号,大哭一声,吐血数升,然后说,那些人都是礼俗之士,我要施之以白眼。这个细节跟小说里的魏连殳的表现非常接近,而且更主要的是,鲁迅曾经说过,嵇康、阮籍表面看上去是反礼教的,其实他们是最守礼的。 同样的在魏连殳那里,他为什么那么耐心地为祖母去装殓呢?他那样放声一哭,说明魏连殳是真正讲礼教的,是孝子,他是真孝,他反对的是礼俗。从这里可以看出,魏连殳和阮籍不仅在行为方式上很接近,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接近。进一步我们在魏连殳身上看到的,正是鲁迅本人和魏晋文人的相通。魏连殳这个人既体现魏晋文人的精神,同时也体现了鲁迅本人的一些精神本质的东西。这里正好找到了一个契合点。

于是,我们发现,鲁迅在《孤独者》这篇小说里,始终突出的是两个感受,而且都是趋于极端的,一个是极端的异类感,一个是极端的绝望感。可以说,鲁迅是把历史上的魏晋时代的文人和现实生活中他自己的异类感和绝望感在《孤独者》这里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孤独者》的主人公魏连殳正是一个异类。小说一开始就说他对人总是爱理不理的,常常喜欢管别人的闲事,所以大家把他像外国人一样看待。而最让人感到异样的是他喜欢发表议论,非常多,而且往往颇奇警。这是典型的魏晋风度,也是典型的鲁迅风度。这样一个异类,与整个的社会是绝对地不相容,开始有种种流言蜚语,结果校长把他解聘,没有饭吃了。于是有一天,“我”在马路边的书摊上发现一本魏连殳的书,魏连殳嗜书如命,把书拿来卖,就说明他生活陷于绝境了。于是魏连殳有一天来到了“我”家里,吞吞吐吐,有话又不说,最后临走的时候,说,你能不能给我找个工作,因为我还要活下去。魏连殳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他最后这样乞讨工作,是真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了。所以小说情节的发展带有很大的残酷性,写整个社会怎样对待一个异端,怎样一步一步地剥夺他的一切,到最后,他生存的可能性都失去了。这是社会、多数对一个异端者的驱逐,一种非常残酷的驱逐。

这种驱逐显然既有魏晋时代的感受,也有鲁迅自己的感受。小说中出现了“我”这个人物,他有个名字叫申飞,这正是鲁迅曾经用过的笔名。我们明显感觉到“我”对魏连殳是非常同情的,非常理解他,然后发现“我”的命运逐渐跟魏连殳的命运差不多了。“我”同情魏连殳,和他来往,为他的工作奔走,这都成了“我”的罪状。于是报纸上开始有文章攻击“我”了,自然是不指名的,措辞很巧妙,一看就是“我”在挑剔学潮,于是“我”只好一动不动,除了上课之外,关起门来,躲着,有时连烟卷的烟钻出窗隙去,“我”也怕犯了“挑剔学潮”的嫌疑。这个描写显然带有象征性,概括了很多人的境遇。我们也不难从中听到鲁迅的声音,“挑剔学潮”,“躲起来”,这都是鲁迅的境遇。于是我们发现,原来叙事者“我”也是指向鲁迅自己,或者说他也是鲁迅的一部分。当然叙事者“我”和魏连殳不完全一样,他更沉稳,善于用自嘲的方式来化解对外部世界的痛苦感受,他也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在讲述魏连殳的故事的时候,有意控制自己的情感,他把对魏连殳的同情收敛在自己感情的最深处、最隐蔽处,偶然闪现一点,更多的是用一种客观的打量、一种平静的讲述来讲。但是这一切,这样一种自嘲的方式,这样一种控制自己的情感、掩饰自己的写作,正是鲁迅的另一面,也是鲁迅的叙事策略。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这里,小说中的“我”和魏连殳,即小说叙述者和主人公,他们都是“我”的不同侧面,或者说是“我”内心的两个不同声音。

于是小说展开了魏连殳和“我”之间的对话,这种对话其实是鲁迅内心深处的两个“我”的对话。小说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叙述的故事中,插入了“我”和魏连殳的三次对话,三次辩论。每一次讨论,都有一个主题;这种围绕一个主题来互相辩驳的方式,正是魏晋“清谈”的特点,小说写的就是“我”和魏连殳两个人在自己房间里清谈,这是其它小说看不到的。而三次清谈都不是一般的发牢骚,而是把他们现实的痛苦提升到了形而上的层面,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三次玄学讨论:这应该是特别有意思的。

我们就来看看他们讨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从孩子说起的。魏连殳非常 喜欢孩子,小说写了大良、小良和他们的祖母,这是极其调皮、极其讨厌的两个小孩,而且祖母也是个极其讨厌的小市民,但是魏连殳非常喜欢这两个小孩,这当然有他的悲剧在里面。有一次,从怎么看待小孩引发了一场争论——

(魏连殳):“孩子总是好的。他们全是天真……。”

(“我”):“那也不尽然”。

“不。大人的坏脾气,在孩子们是没有的。后来的坏,如你平日所攻击的坏,那是环境教坏的。原来却并不坏,天真……。我以为中国的可以希望,只在这一点。”

“不。如果孩子中没有坏根苗,大起来怎么会有坏花果?譬如一粒种子,正因为内中本有枝叶花果的胚,长大时才能够发出这些东西来。何尝是无端……。”

从表面看起来是讨论孩子问题,其实争论的是,“人的生存希望”在哪里。魏连殳认为有希望,希望在孩子,在人的本性是好的,只是后天的环境造成了人的坏,既然是环境造成的,就有改造的可能性。“我”认为不是环境造成的,是人的本性,人的“根苗”就是坏的,无法改造,也就没有希望。这里实际上是从人的本性这个根底上来辩论人的生存有无希望的。两种观点相互质疑和颠覆,大家注意,这个讨论是没有结论的,所反映的正是鲁迅自己内心的矛盾。

第二次讨论是围绕“孤独”问题展开的。有一天,“我”看见魏连殳的样子,觉得很悲凉,却装着微笑说:“你实在亲手造了独头茧,将自己裹在里面了。你应该将世间看得光明些”。这就是说,境由心造,这种孤独处境是自己造成的,因此也可以用自我调整的方式改变。魏连殳却说起了祖母:她是我父亲的继母,我跟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因此虽然我们生活在一起,但我是不理解她的,我和祖母之间是不通的,但是那一天我看到祖母的孤独感时,“我虽然没有分得她的血液,却也许会继承她的运命”。小说结尾,“我”来看魏连殳,又感到“我”跟魏连殳有某种关系。所以在《孤独者》里,从祖母到魏连殳,再到“我”,有一个“孤独者谱系”,这里没有血缘关系,却传承下来了。所以“孤独”不是境由心造,而是本体性的,是命运造成,注定如此的,而且会代代传下去。这是一种对“人的生存状态”的追问——鲁迅总是通过一种现象进行本体的追问,刚才追问生存希望,这里又追问生存状态:这种孤独的生存状态是可以改变的,还是无可改变的宿命,鲁迅自己是矛盾的。

第三个问题,就更加深刻。我们刚才说过,到最后魏连殳来求“我”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我还得活几天!”说完就走了,“我”没有来得及和他进行对话,但正是这一句话像火一样烙在“我”的心上。于是就有这样一个晚上,“下了一天雪,到夜还没有止,屋外一切静极,静到要听出静的声音来。我在小小的灯火光中.闭目枯坐,如见雪花片片飘坠,来增补这一望无际的雪堆”,就想起了小时候跟小朋友一起塑雪罗汉,仿佛看见“雪罗汉的眼睛是用两块小炭嵌出来的,颜色很黑,这一闪动,便变了连殳的眼睛”。“我还得活几天”,仍是这样的声音;“为什么呢?”这是“我”发自内心的追问,向千里之外的魏连殳的追问。正在这个时候,咚咚敲门,一个人进来,拿了一封信给“我”,打开信,是魏连殳来的。这里有一种心灵感应,“我”想着他,他的信来了,而且第一句话就说:“先前,还有人愿意我活几天,我自己也还想活几天的时候,活不下去;现在,大可以无须了,然而要活下去……。”就是回答那个问题:你为什么活?这里又提出了“人的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的问题。从魏连殳的回答,结合他的经历大概有几层意思。第一个层次,是为自己活,为自己某种追求、理想、信仰而活着,魏连殳是曾经这样活着过的,人们为什么觉得他是个异端呢?就是因为他是有信仰、有自己的追求的人。但现在他说他活着是因为有人愿意我多活几天。这就是说,他不可能为理想、追求而活着,因为理想完全破灭了;还要活下去的动力,就来自是有人——例如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我的孩子希望我活着。这个时候,我活着的全部意义就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爱我者。这是一种力量,而且是很大的力量,魏连殳说,“我愿意为此求乞,为此冻馁,为此寂寞,为此辛苦”,因为我毕竟活得有意义:为爱我者活着。但是,现在爱我者自己也活不下去了,人们也不爱我,不再对我寄予任何希望了。到了连爱我者都不希望我活的时候,人的生存价值已经推到了零度,几乎没有价值了,已经到了底线了,但是我还要反抗,我要反抗这个不可抵抗的命运,我还要活着。这个时候,我为什么活着呢?我只能为那些不愿意我活下去的人活着:你们不是不愿意我活着吗,那我就偏要活着,我就是要让你们因为我的存在而觉得不舒服。这是“为敌人”而活着,这真是太可怕了,这是一个残酷的选择。

于是,就有了最后的“送殓”。——魏连殳找到了杜师长,一个有权有势的人,他做了杜师长的顾问,这样他就有权有势了,然后他以以毒攻毒的方式来报仇:利用自己掌握的权力,给压迫者以压迫,给侮辱者以侮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是昔日的敌人纷纷向自己磕头打拱,于是面临着“新的宾客,新的馈赠,新的颂扬”,我一个复仇之神践踏着所有的敌人,我胜利了,但是我已经真的失败了。因为“我已经躬行我先前所憎恶,所反对的一切,拒斥我先前所崇仰,所主张的一切了”,我是以背叛我自己和爱我者为代价来取得对敌人的胜利。也就是说,他的复仇就不能不以自我精神的扭曲和毁灭作为代价,并且最后必然导致生命的死亡。最后“我”赶去看魏连殳,只能面对他的尸体——

“连殳很不妥帖地躺着,脚边放一双黄皮鞋,腰边放一柄纸糊的指挥刀,骨瘦如柴的灰黑的脸旁,是一顶金边的军帽。”

而且有了最后的印象——

“他在不妥帖的衣冠中,安静地躺着,合着眼,闭了嘴,口角间仿佛含着冰冷的微笑,冷笑着这可笑的死尸”。

这是死者的自我嘲笑,又何尝不是鲁迅的自我警戒。我们在讲课一开始就谈到了他的爱的哲学与恨的哲学,这是构成了鲁迅生命本体的一个内在矛盾的。鲁迅显然主张复仇,但他并不回避复仇的严重后果。他看到了为真恨而活着的复仇者,是怎样在杀伤对手的同时,又杀伤了自己:这是一把双刃剑。其实魏连殳最后的选择,也是鲁迅自己可能设想过的选择。鲁迅在《两地书》里跟许广平这样说过,“为了生存和报复起见,我便什么事都敢做”, 按我的理解其中就可能包括魏连殳这种复仇方式。

在《孤独者》里,鲁迅就是通过两种声音,叙事者“我”的声音和主人公魏连殳的声音互相对峙、互相辩驳,写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困惑。所以小说有两个层面,一个是对历史和现实的孤独者命运的考察,但在更深层面上展开的是关于人的生存状态、人的生存希望,以及人的生存意义和价值的思考与驳难,而且我们可以发现,这种讨论是极其彻底的,因为本来为爱我者活着已经是生存意义的底线了,还要追问在底线之后还有没有可能性,就出现了为敌人而活着这样的残酷选择。“活还是不活”,这是哈姆雷特的命题,其实正是人类共同的精神命题,在鲁迅这里是用中国的方式来思考与回答的:他看得很深很远,从历史看到现实,从魏晋时代文人看到他自己的同辈人,这样一种关于人的存在本身的追问,充满了鲁迅式的紧张,灌注着鲁迅式的冷气。

到小说的结尾,人的灵魂的拷打到这个地方已经无法忍受了,到了人所能承受的极限,于是——

“我快步走着,仿佛要从一种沉重的东西中冲出,但是不能够。耳朵中有什么挣扎着,久之,久之,终于挣扎出来了,隐约像是长嗥,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

这只受伤的狼,在小说中再次出现,却把那笼罩全篇的面对“死亡的轮回”的绝望挣扎的生命感受螺旋式的推向顶点。这深夜在旷野里发出的长嗥,夹杂着愤怒和悲哀的长嗥,无疑是魏连殳的心声,“我”的心声,也是鲁迅自己的心声,可以说是千古文人共同命运的一个象征、一个隐喻。

但“我”还想从这里“挣扎”出来:这正是鲁迅之为鲁迅,他不会停留在某一点上,当绝望与痛苦达到顶端的时候,他又对绝望与痛苦提出了质疑,开始了摆脱绝望与痛苦的新的挣扎——

“我的心地就轻松起来,坦然地在潮湿地路上走,月光底下。”

最后他由极度的痛苦恢复到平静,更准确地说,是把这种痛苦真正内化,隐藏在心灵的最深处,开始新的挣扎,新的努力,永远不停留的“走”:正是这“轻松”与“坦然”,把前面所有的惊心动魄的追问,全化作了长久的回味与更深远的思索。这样的结尾,也是鲁迅式的:它最终完成了《孤独者》这篇小说。

回答5:

《孤独者》讲述了一个过去的激进者如何走向毁灭的过程。主人公魏连殳和鲁迅一样,也是个近代知识分子,他学生物,教历史,爱读书写作,也因为写文章而遭人攻击。这些经历都和鲁迅十分相似,甚至连外貌也相像,矮小瘦削,头发蓬松,须眉浓黑,两眼在发光。他的孤独与其说是外界强加的,毋宁说是自己制造的。最后,当他的生活目的被夺去时,他终于走向了毁灭的道路。他最后的“堕落”也有些像“狂人”的结局。

魏连殳的悲剧,主要原因是经济上的,是生存、温饱的问题。这样的生存环境,恰恰是“五四”新文化运动遭遇挫折,启蒙思想逐渐落潮之际的知识分子的生存状态。《孤独者》与其说是在讲述魏连殳的故事,倒不如说是鲁迅在卸下自己的面具,袒露血肉,进行自我解剖的作品。这是一种反抗绝望、勇敢正视人的生存困境的生存哲学,充分体现了鲁迅勇于自剖的精神。

魏连殳、N先生、吕纬甫、涓生和子君、作家夫妇等等,鲁迅笔下的苦闷者,思考着的知识者,在诉说、表现孤独的过程中,就显示出一种摆脱孤独的去向或努力。这类人物的特征是,他们已经意识到封建传统思想的束缚,但由于传统封建思想势力过于强大,他们的理想终于走向了毁灭。由于思想的觉醒,这类人物的内心是丰富的,但由于传统思想势力的强大,他们的内心愿望极难转化为外部的行动,在反封建的行动上受到了环境条件的强力限制。鲁迅在塑造这类人物的过程中,大量运用了人物心理刻画和人物内心的独白,细腻地刻画了他们内心痛苦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