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我们述说什么,我总是感觉天地的空旷,没有什么能填补.很多时候,对很多文字都感到索然无味.它们写的极好,好到只读一遍未记下其中的句子都觉得遗憾和罪恶.但看不下去,回荡于耳边的,是一种深切的疑惑和焦虑,除了男欢女爱,我们还能谈些什么,写些什么?
数以万计的词与字,都与爱情有关,精致动人,用的都是我写不出也想不出的绝妙好词.我只能单调而羞涩的说很美很动人.这样的赞叹相当的笨拙而不知所谓.我似乎懂了她们千转百折的心事,又似乎懂了人世间的来来回回之中那种沉重无奈的悲哀.我象一个哑巴,看着她们千娇百媚的挥舞水袖,依依啊啊的唱着千古离愁,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焦急的徘徊于台下。
我每次眉飞色舞向人解释所谓的精神之恋,把爱情提升到灵魂契合天地感应的地步时,我总会觉得索然无味。仿佛吃了一半的苹果,有一条虫与我面面相诧。爱情与我是尴尬的双方。我试图把它提升到极高的层次,但生活是一条虫子,它把看似美好的东西咬的千窗百孔。俗世男女,很乐意描述这一个个的破洞,在其中注解爱情。他们的文笔与情思我是难敌百万分之一。我拜倒在他们华丽优美的笔下,却常常倒尽胃口,就如同我对某人抱怨的一样,读的太多,不但没有神清气爽的感觉,反而象吃多了肥肉,全身又油又腻。仿佛人生就是一男一女纠缠到死了。真是凄艳绝美的一景,可惜我无法欣赏。
有人对我这么说,你应该结婚了,我反问,总有个理由吧,她露出很困扰的表情,然后迟疑的回答,因为人人都结婚。中国人对个人私生活及感情生活的好奇和横加干涉的习惯让我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几乎要破口大骂了,但我不敢,敢问敢管的都是头头脑脑,我只有打太极,哈哈几声,将攻势划解于无形。但感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奈。
我们对爱情近乎变态和穷词的描述崇拜,及对他人生活太过强烈的好奇心,让我一想起人生看似严肃的字眼似乎就想起痴男怨女和八卦新闻,相当恶劣的感觉。
别人看你,和你看你自己总有让人琢磨不了的差异和惊奇。人间事物大多如此,如镜中花,水中月,看的人不住赞叹描述,但花和月仍迷惑于水镜的花月。也许自己与自己才是最难相逢的陌生人。爱情尤其如此。那么生活呢?总是充满了破绽,然后我们用爱情或是其它来缝补。
但过多花哨的缝补,能完美人生本身吗?或是能触摸到人生最为柔软清彻的本质吗?习惯性的模仿别人或是强制性要求别人如同自己,算不算对人生对生活的一种杀戮?对爱情几乎变态或完全的赞美与沉迷,将它等同于生活或是等同于生命,算不算给了爱情最大的荣耀与赞叹?
人生是一场需要证明与无需证明的争论,如用爱情来证明自我的美好和真实,那么他人眼里感知的自己,爱慕自己就是真正的自我吗?有待考证。用清朝的文字狱来喻论爱情,的确有些荒唐。但清帝因“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之等闲字词愤怒,认为写诗者反清复明之嫌与在爱人眼里发现自己一样轻率。在经过盲目的优点放大,缺点缩小之后,那个人与心目中的恋人相契却与真实相违了。所有这些男男女女在分手之际无不伤心指责对方,你变了的时候,我忍不住想笑,而不是被伤感的一塌涂糊。
他人为镜,但镜相是否真实,需要自己理智的判断。人生是否需要证明,是纠缠于我的老问题。一方面惶恐于他人的指责批评,另一方面固守已见,与他人冲突不断,是我人生的写照。
我向来善于诡辩,有道长询问如何作人,我巧妙答之:择善而固,从善如流。但善与恶之间,证明与不证明,我反反复复,终于把自己搅的昏头涨脑。虽然如此,但我仍肯定于一件事,爱情是美好的,但爱情不是生活与人生的全部,把爱情等同于生命,无疑是轻率自己的生命,也损害了爱情本身。
中国的诗词里,我喜欢这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等你活到60岁就觉得什么认识都无所人就这一辈子,哪样不是过.又不是这辈子过的好了 下辈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