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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普通人的寻常生活,一向少有人注意。大概观众也没有什么兴趣吧,在大众传媒中,多是奇人轶事与暴富、艳遇之类的现代式梦想。平常朴素的生活里微妙而深沉的意味不大有人去耐心体会了:自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以来,用西北的方言形容,是人们"心里好像长了草",躁动得不行。不过这也实在无法想象,因为确有人在一夜之间便开起汽车住进别墅。富裕自然是好事,只是这样清寂淡远的生活里的意味被人忽略,觉得有点可惜。
那个一天只停两趟慢车的小站,乘客稀稀落落。民警每天清晨沿着铁路散步,两旁是葱郁静立的大山,偶尔会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小鸟的叫声,这情形很是令我神往。
自火车提速之后,这种小站便多被冷落了。崭新的双层列车从它们面前一掠而过,转眼之间便把它们甩在身后,使车上的人失去了从容欣赏小站和其周围人的生活的机会。
夜里,火车穿过长长的黑暗,在清冷的小站上停住,站务员拿着小旗肃立迎侯,有不多的几个人上车下车。路灯照亮短短的站台,站房里的灯光则温暧而迷蒙--那便是站务员们工作和休息的地方,有的就在这里住宿。我想象着站房里的情形和站务员们简单安静的生活,感到亲切而悠然。远处有朦胧的光亮,那或许是一个村庄,或许是一个小镇,未眠的人们一定正在灯下做着什么。
一个小站,往往连接着许多村子,人们从这里上车,大多只走几站,到不远的地方去。别处常见的难舍难分的情形,这里是不大容易碰到。从小站上车的人极少远行,即便送行也是平殂。在他们简朴的生活里,聚散离合也自有一种安详的气息。那位在小站工作的民警,许多乘客都认识。他制止在月台上叫卖的小贩和在路基附近放牛的农民,口吻类似乡亲之间的谈话。
小站及其附近人们的生活都是我们熟悉的,因为我就在一个小站的近旁住了几年。傍晚时分,沿着铁路散步的心情是落寞的,两旁的绵槐散发着浓烈的气味。坐在很高的路基上,望着下面的人家渐次亮起灯来,有说不出的安宁的茫然。远处煤矿井架上的光亮则璀璨如钻石,美丽得如一个朦胧的希望。夜晚是水一般的清澈。清冷岑寂的夜色将那些周而复始的日子浸入我的心里。
那时索寞的生活,一方面使我沉静下去,一方面又在激起新的幻想。一个偶尔的机会,我来到大城市。二十年过去了,却总是不能对它产生如小站那样的亲近感。在城市的喧闹嘈杂里,我更分明地觉得,在无数小站和它们的周围,才有更深广更合理的生活。它的简单里有丰腴,朴素里有柔润,那是更能满足心灵需要的生活。
我居住在城市,却又疏远着它。我只是远远地眺望着它,把它的喧嚣与骚动隔在我的窗上,不让它们打扰我的清寂的日子。有时候,我会怀疑这是因了心灵的苍老与疲惫,只是当我看到电视里那个小站并被感动的时候,我才明白,过去的日子怎样深印在我的心里;让我在这欲望汹涌的年代依然知道,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在寂寞与简单的生活里,我体味着美和人生的况味。
<2>
这是铁路线上的一个小站。只有慢车才停靠两三分钟,快车疾驰而过。
你在车上甚至连站名也来不及看清楚,一间红瓦灰墙的小屋,一排白漆的木栅栏,或许还有三五个人影,眨眼就消失了。火车两旁依然是逼人而来的山崖和巨石,这样的小站在北方山区是常见的。
你看小屋左边的那张红榜,上面用大字标明了二百四十一天安全无事故的记录,贴着竞赛优胜者的照片。红榜旁边有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白粉写着早晨广播的新闻和首都报纸摘要,出站口的旁边贴着一张讲卫生的宣传画。月台上,两三个农民挑着箩筐正准备乘车进城,几步以外,站上的两位工作人员正在商量着什么。月台上有个小小的喷水池,显然是精心设计的,水池中堆起一座小小的假山,假山上栽着一棵尺把高的小树,喷泉从小树下边的石孔喷出来,水珠四射,把假山上的小宝塔洗的一尘不染。月台的两头栽着几棵杏树,花开的正艳,引来了一群蜜蜂,蜜蜂嗡嗡嗡的飞舞,使这个小站显得更加宁静。
小站上没有钟,也没有电铃,站长吹一长声哨子,刚到站的火车回答一声长啸,缓缓的启动离开小站,继续走自己的征途,站在月台上向四周望去,只看到光秃秃的石头山,没有什么秀丽的景色。可是就在这儿,在这个小站上,一股活泼的喷泉,几树灿烂的杏花,给旅客们带来了温暖的春意。
<我只有这两个答案^^不知道对不对,呵呵,莫也累了~>
小站》(散文)
作者:袁鹰 (原名:田钟洛)
这是铁路线上的一个小站。只有慢车才停靠两三分钟,快车疾驰而过。
你在车上甚至连站名也来不及看清楚,一间红瓦灰墙的小屋,一排白漆的木栅栏,或许还有三五个人影,眨眼就消失了。火车两旁依然是逼人而来的山崖和巨石,这样的小站在北方山区是常见的。
你看小屋左边的那张红榜,上面用大字标明了二百四十一天安全无事故的记录,贴着竞赛优胜者的照片。红榜旁边有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白粉写着早晨广播的新闻和首都报纸摘要,出站口的旁边贴着一张讲卫生的宣传画。月台上,两三个农民挑着箩筐正准备乘车进城,几步以外,站上的两位工作人员正在商量着什么。月台上有个小小的喷水池,显然是精心设计的,水池中堆起一座小小的假山,假山上栽着一棵尺把高的小树,喷泉从小树下边的石孔喷出来,水珠四射,把假山上的小宝塔洗的一尘不染。月台的两头栽着几棵杏树,花开的正艳,引来了一群蜜蜂,蜜蜂嗡嗡嗡的飞舞,使这个小站显得更加宁静。
小站上没有钟,也没有电铃,站长吹一长声哨子,刚到站的火车回答一声长啸,缓缓的启动离开小站,继续走自己的征途,站在月台上向四周望去,只看到光秃秃的石头山,没有什么秀丽的景色。可是就在这儿,在这个小站上,一股活泼的喷泉,几树灿烂的杏花,给旅客们带来了温暖的春意。
这是一个铁路线上的小站,只有慢车才停靠两三分钟。快车一转瞬间疾驶而过,旅客们甚至连站名还来不及看清楚。
就在这一转的瞬间,你也许看到一间红瓦灰墙的小屋,月台上个几根漆成淡蓝色的木栅栏,或者还有三五个人影。而这一切又立即消失了,火车两旁依然是逼人而来的山岩和巨石。
这是一个在北方地区常见的小站。月台正面有一张红榜,上面用大字标明二百四十一天无事故的记录,贴着竞赛优胜者的照片。红榜旁边是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白粉笔写着今早的广播的新闻和首都报纸摘要。出站口的两旁贴着一张讲卫生的宣传画。月台上,有两个挑着箩筐的农民,正准备上车进城。几步以外,站上的两名工作人员正在商量着什么。
月台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喷水池,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喷水池中间堆起一座小小的假山,栽者一棵尺把高的小树。喷泉从小树下面的石孔喷出来,水珠四射,把假山上的小宝塔洗的一尘不染。
月台的两头种了几株杏树,花开的正艳,引来一群蜜蜂。蜜蜂嗡嗡地边歌边舞,点缀着这个宁静的小站。
小站上没有钟,也没有电铃。站长吹一声哨子,刚到站的火车跟着长啸一声,缓缓的离开小站,继续走自己的征途。
这个小站坐落在山坳里。站在月台上向四周望去,只看到光秃秃的石头山,没有什么秀丽的景色。可就是在着儿,就在这个小站上,却出现了一股活泼的清泉,几棵灿烂的杏花。
这喷泉,这杏花,给旅客们带来了春意。
是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