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描述了河街繁华祥和的码头市井,湘西淳朴厚道,善良笃信的世道民风。大人呢,孵一巢小鸡,养两只猪,托下行船夫打副金耳环,带两丈官青布或一坛好酱油、一个双料的美孚灯罩回来,便占去了大部分作主妇的心了”。河街上,就连妓女也为世风所感,“永远那么浑厚……尽把自己的心紧紧缚在远远的一个人身上,做梦时,就总常常梦船拢了岸,一个人摇摇荡荡的从船跳板到了岸上,直向身边跑来”。这些客观生动的描写,反映了沈先生凤凰县生活的深厚基础,当年对“河街”生活细腻的观察,对湘西民俗风情的谙熟,直观与遐想的特写抓住精彩的瞬间,给人以鲜活的生活场景。“河街”上虽有三教九流,以及“纤夫”、“船夫”“妓女”等生活在最低层的民众,但做为当年“新文化”的杰出作家,也许是为了爱情主题,未提及阶级对立或社会矛盾。我们虽然仅仅是从文字上了解湘西的那个遥远的时代,未必真悟是什么样的社会环境,但《边城》却是沈先生描述的类似于陶渊明笔下的现代“桃花源”,与当时“争乱”的外世隔绝,从中不难看出沈从文先生对和谐美好社会的向往和追求。
沈从文用最细腻的心灵体味着它,又用最出神的笔墨将它写出来,这种情感导致了翠翠以及翠翠的母亲这样一些女性形象,都不能让人产生强烈的如痴如醉的爱,而只能产生怜爱。翠翠在恋爱中所表现出来的情爱美,则更是真切感人。翠翠对“爱”的到来是怀着既向往又担忧的复杂心理的。当夜幕降临,外祖父仍“忙个不息”时,她心中“会有点儿薄薄的凄凉”,“她成熟中的生命,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她担心在这个“规矩”中听歌的日子过去了,顿生“好像生活太平凡了,忍受不妆的念头。而这正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理最细致入微的生动写照,洋溢着爱和美的柔情蜜意。包括祖父试探地问她“你试告我,愿意哪一个”时,她立刻娇嗔地把话题岔开,掩饰内心的真情,无一不包含一个初涉爱河的少女的羞涩。当翠翠想到自己走后,爷爷的孤独,凄苦,伤心与焦虑时,她又不免担忧起来。于是认真地说:“爷爷,我一定不走……”这时怎样一幅充满祖孙之爱的人间真情埃作者用情真挚,细腻生动写出了湘西淳朴的社会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