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
晴雯在作者笔下是一个“心比天高,身为下贱”的丫鬟。
【抄检大观园】时,怡红院的丫头们无不战战兢兢、俯首帖耳,任人来搜查。晴雯却出人意料,把自己的箱子往地上一倒,还顶撞了领头抄检者,以示反抗。
这充分表现她对“主子们”的蔑视,绝不向封建势力低头,敢于反抗的倔强性格!
袭人:
她在环境影响下所逐渐形成的思想和性格却和睛雯相反。她的所谓“温柔和顺”颇与薛宝钗的“随分从时”相似,合乎当时的妇道标准和礼法对奴婢的要求。这样的女子,从封建观点看,当然称得上“似桂如兰”。
在红楼里众多的女性人物形象中,袭人是受非议比较多的一位,有论者以为袭人老于世故,机心深重,是一个奴性化的人物,甚至认为晴雯之死乃至大观园的查抄均应归罪到袭人头上,然而,细读红楼梦中关于袭人的章节,曹雪芹在描写袭人这个人物时借书中人物特别是宝玉之口,时常对她流露出一种亲近颀赏之意,如第二十回“王熙凤正言弹妒意 ,林黛玉俏语谑娇音”中宝玉问麝月,你怎不同他们玩去?麝月说:“都玩去了,这屋里交给谁呢?"等一番话时,宝玉便感叹“公然又是一个袭人”。这一句“公然又是一个袭人”,足见作者对袭人的好感。
【好】:第二十回“王熙凤正言弹妒意 ,林黛玉俏语谑娇音”
【不好】:
第一
袭人曾经向王夫人进言。这事情发生在贾政毒打宝玉之后,贾政差点把宝玉打死,可是袭人对王夫人说什么呢?她说:“论理我们二爷也须得老爷教训两顿,若老爷再不管,将来不知做出什么事情来。”她这话说得多么严重。而且袭人说:“希望太太怎么变着法,把二爷搬出大观园。” 这意见够具体的了,不仅分析了事情的严重性,而且提出了“建设性意见”。那么王夫人当时一听,非常感动,对袭人说了许多感激的话,而且保证绝不辜负她。紧接着,赏给她两个菜,这是小事;再紧接着,就命令王熙凤把袭人的工资增加一倍半。这是第一,袭人可疑。
第二
在抄检大观园之前,王夫人把晴雯叫来给训斥了,当时她说了那么句话,说:“你干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你干的事,我都知道。晴雯干的事,王夫人知道,只可能谁告密?只有袭人告密了。这是七十四回。七十七回,王夫人亲自到大观园,她在怡红院公开宣布,她说:“我身子虽不大来,我的心儿神意,时时都在这里。”这说明,我在这儿有“暗探”。我这儿有“间谍”派着,我自己不来,我的心,我的耳朵,我的精神,我的感觉,都在这儿,有人给我打“小报告”。这是明摆着说袭人,这还有跑吗!
第三
连宝玉都怀疑袭人。宝玉跟袭人关系多好啊!抄检大观园之后,宝玉问袭人:“怎么咱们私底下说的玩的话,太太都知道了。怎么太太别人的毛病都挑了,就单不挑你,还有秋纹、麝月。”不仅袭人是“密探”,还有两个帮手!连宝玉都怀疑她。
所以,这袭人确实疑云重重,很难摆脱这个干系。所以,二百年来,她屡受怀疑,实在是在情理之中。
【《红楼梦》的人物里面,它是一组一组,常常是一组一组对比的写法。那么前面我们讲到,“晴有林风,袭乃钗副”。最重要的是,她们两个人的性格都非常率真,很真诚,非常纯洁。如果说,袭人像一块半透明的毛玻璃,那么晴雯就是晶莹剔透的水晶,你可以一眼把她看得非常清楚。】
注:曹雪芹总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似是而非,似非而是,因此,《红楼梦》有许多情节,有许多人物都不是读一遍,你就能够弄明白的。如果说读一遍,就什么都弄明白了,那就不是《红楼梦》了。所以对于袭人的评价一直存在差异。
希望我的回答,对你有所帮助!
晴雯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
晴雯从小被人卖给贾府的家仆赖大供役使,连父母的乡籍姓氏都无从知道,地位原是最低下的。在曹雪芹笔下的许多家仆中,晴雯是反抗性最强的一个。她藐视王夫人为笼络丫头所施的小恩小惠,嘲讽向主子讨好邀宠的袭人是哈巴狗。赵姨娘作威虐待芳官,结果被藕官等四个孩子一拥而上“手撕头撞”,弄得狼狈不堪。晴雯站在反抗者一边,对主子欺压家仆反而吃了亏大为称心。抄检大观园时,凤姐、王善保家的一伙直扑怡红院,袭人等顺从听命,“任其搜捡一番”,唯独晴雯,“挽着头发闯进来,‘豁啷’一声将箱子掀开,两手提着底子往地一倒,将所有之物尽都倒出来”,公然反抗,还当众指着狗仗人势的王善保家的脸痛骂。晴雯因此而遭到残酷报复,在她病得“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的情况下,硬把她“打炕上拉下来”,撵出大观园,当夜就悲惨地死去。贾宝玉对于这样思想性格的一个丫头满怀同情,在她抱屈夭亡后,特意为她写了一篇长长的悼词《芙蓉女儿诔》,以抒发自己内心的哀痛和愤慨。这说明贾宝玉之亲近晴雯,自有其开明思想为基础,决不是因为“美人的轻怒薄嗔,受宠的使性弄气”使他觉得“更别具有一番风韵的”。曹雪芹在介绍十二钗的册子时,将晴雯置于首位,这是有心的安排。作者对晴雯的特殊热情,是有现实感受为基础的,在描写她的不幸遭遇的同时,也可能还有政冶上的寄托,所以图咏中颇有“怨时骂世”的味道。这些留待后面的《芙蓉女儿诔》的鉴赏中再说。
袭人
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袭人原来出身贫苦,幼小时因为家里没饭吃,老子娘要饿死,为了换得几两银子才卖给贾府当了丫头。可是她在环境影响下所逐渐形成的思想和性格却和睛雯相反。她的所谓“温柔和顺”,颇与薛宝钗的“随分从时”相似,合乎当时的妇道标准和礼法对奴婢的要求。这样的女子,从封建观点看,当然称得上“似桂如兰”。作者在判词中用“枉自”、“空云”、“堪羡”、“谁知”,除了暗示她将来的结局与初愿相违外,还带有一定的嘲讽意味。这一点,脂砚斋的体会不同,他口口声声称“袭卿”,可能把作者的微词也当作赞词了。
在评这首判词时脂砚斋说:“骂死宝玉,却是自悔。”(是说作者自悔)这也许只是脂砚斋自己的观点,未必尽符作者本意。然而,观点尽管不对,批语却仍有研究价值,因为这样批还是话出有因的,否则何以袭人后来嫁给蒋玉菡,倒说宝玉(他的形象中当然有作者的影子在)是该“骂”应“悔”的呢?我们理解是宝玉后来的获罪沦落与袭人嫁人,正是同一变故的结果——即免不了招来袭人担心过的所谓“丑祸”。宝玉为此类“毛病”曾挨过父亲的板子,但他是不会改“邪”归“正”的,所以终至成了累及封建大家庭利益的“孽根祸胎”。当事情牵连到宝玉所亲近的人时(也许与琪官交换汗巾的事还要成为罪证),袭人既不会像晴雯那样索性做出绞指甲、换红绫小袄之类不顾死活的大胆行动,甚至也不可能象鸳鸯那样横了心发誓说“我这一辈子,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我也横竖不嫁人就完了。若是老太太逼着我,我一刀抹死了也不能从命!”袭人唯一能用以表示旧情的,只不过是在将来宝玉、宝钗处于“贫穷难耐凄凉”时,与丈夫一起对昔日的主人有些生活上的资助而已,即脂批所谓“琪官(蒋玉菡)虽系优人,后同与袭人供奉玉兄、宝卿,得同终始。”(甲戌本第二十八回总评)所以,不管袭人的出嫁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反正,在脂砚斋看来,这是宝玉不早听从“贤袭人”劝“谏”的结果,是宝玉的过失,故曰该“骂”应“悔”。但实际上曹雪芹并没有什么“自悔”,他后面还借“寻得桃源好避秦,桃红又见一年春”的诗句来暗示袭人的画(第六十三回),这不也含有嘲讽的意味吗?再看册子里所绘的画,是“一簇鲜花,一床破席”,除了“花”、“席”(袭)谐音其姓名外,“破席”的比喻义也并不光彩。当然,袭人的可讥议并不是什么她不能“从一而终”,而在于她的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