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求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女孩书》小说txt 完整版.

2024-12-27 11: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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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为内容:
Chapter 1

故事,应该从那一面墙开始说起。

1990年夏天,彰化精诚中学国中部,美术甲班二年级。

一个坚信自己杂乱的自然卷发终有一天会通通直起来的男孩,由于太喜欢在上课时乱开玩笑、爱跟周遭同学抬杠,终于被赖导罚坐在教室的最角落。

唯一的邻座,是一面光秃秃的墙壁。

“柯景腾,现在看你怎么吵闹!”赖导冷笑,在讲台上睥睨正忙着搬抽屉的我。

“是的,我一定会好好反省的。”我打包好抽屉里乱七八糟的参考书跟图稿,正经八百挤出一张痛定思痛的脸。

马的。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烂同学,我上课不收费努力搞笑,让大家的青春欢乐到疯掉,你们竟然这样对待我?我一边整理新桌子一边在心中干骂。

为了拿到每周一次的“荣誉班”奖状 ,赖导对上课秩序的要求很高,采取的管理手段也是高规格的“狗咬狗”政策。每个礼拜一,全班同学都得在空白测验纸上,匿名写下上周最爱吵闹的三个人,交给风纪股长曹国胜统计。

每次统计后的黑名单一出炉,被告状最多人次的榜首就要倒大霉,赖导会打电话告诉家长这位吵闹王在学校的所作所为,然后罚东罚西,让常常荣登榜首的我不胜其扰。

对于这次我被罚坐在墙壁旁边、近乎孤岛地一个人上课这件事,全班四十五个同学并不以为然,个个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待接下来的发展。

是的,身为登疯造孽的黑名单榜首,怎么可能被这种不像样的处罚给击倒?

“哈哈,现在你要怎么办?”杨泽于拨着头发,他是黑名单的榜眼。

“靠。”我很不服气,带给大家欢笑难道也是一种罪?

“喂,说真的,我没有写你喔!”廖英宏指的是黑名单的匿名投票。他本人身为班上的王牌小丑,当然也是黑名单的常客。

“我也没写你啊,王八蛋你明明就比我爱闹。”我说。

但其实我有写廖英宏,不懂自保就大错特错了,这就是匿名下的白色恐怖,逼得大家泯灭友谊交换恶魔的糖果。而且……我也不相信廖英宏没有写我。

“柯景腾,你现在超可怜的啦,只剩下墙壁可以讲话。”绰号怪兽的郑孟修,是我的好哥们,家住鹿港,每天搭校车上下学。

“靠。”我比中指。

大家安静上课我也安静上课,简直毫无创意。

我玩着原子笔,看着右手边的那面墙。

区区一面墙……区区一面墙?只是要给我难看罢了。

“我的青春,可不是一面墙。”我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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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开始跟墙壁说话,卯起来用原子笔在墙壁上涂鸦留言,一个人跟很有义气却默不作声的墙壁讨论起漫画的连载内容,有时还故意提高分贝,让大家知道我即使身处劣势,还是不停地战斗。

一个礼拜后,跟墙壁说话的我再度蝉联黑名单榜首。

毫无意外。

冷硬的黑板前,赖导气得全身发抖,看着满脸无辜的我。

“柯景腾,你是怎么一回事?干吗跟墙壁讲话!”赖导的额头爆出青筋。

“老师,我已经在好好反省了,我会尽量克制跟墙壁讲话的冲动。”我难为情地抓头,手指在脑袋后面比了根中指,全班同学竭力忍住笑意。

赖导痛苦地闭上眼睛,眼皮底下转着各种压制我的念头,全班屏息以待赖导的大爆炸。当时的我非常享受这样的氛围,幼稚地将这种惩罚对待当作是聚光灯下的骄傲。

来吧!赖导!展现你身为名师的气魄!

“柯景腾。”赖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是的老师。”我诚恳地看着赖导。

“你坐到沈佳仪前面。”赖导睁开眼睛,血丝满布。

“啊?”我不解。

什么跟什么啊。

沈佳仪是班上最乖巧的女生,功课好,人缘佳,是个连女生都无法生起嫉妒心的女孩子。短发,有点小雀斑,气质出众。

气质出众到,连我这种自大狂比赛冠军在她面前,都感到自惭形秽。

“沈佳仪,从今以后柯景腾这个大麻烦就交给你了。”赖导语重心长。

沈佳仪皱起眉头,深深叹了口气,似乎对“我”这个“责任”感到很无奈。

而我,恐怖到了极点的黑名单榜首,竟然要给一个瘦弱的女孩子严加管教?全班同学开始发出幸灾乐祸的嘘声,杨泽于甚至忍不住大笑了出来。靠!

“老师,我已经在反省了。真的!真的好好反省了!”我震惊。

“沈佳仪,可以吗?”赖导竟然用问句,可见沈佳仪超然的地位。

“嗯。”沈佳仪勉为其难答允,我整个脑袋顿时一片受尽屈辱的空白。

于是故事的镜头,从那一面涂鸦拙拙的墙壁,悄悄带到沈佳仪清秀脸孔上的小雀斑。

我的青春,不,我们的青春,就这么开始。

Chapter 2

怎么说沈佳仪是个欧巴桑呢?沈佳仪实在是个无敌啰唆的女孩,我必须一直强调这点。

沈佳仪住在遥远的彰化大竹,但是搭早班校车的关系,沈佳仪总是到得很早,七点就坐在位子上温习功课。

每天早上我骑脚踏车去学校,摇摇晃晃、睡眼惺忪将早餐摔进抽屉后,我习惯立刻趴在桌子上睡大头觉,但沈佳仪会拿起笔朝我的背轻刺,一刺,再刺,直到我两眼迷蒙地爬起,回过头跟她说话。

“柯景腾,我跟你说,昨天我们家门口来了一只流浪狗,叫小白……”

“……小白?流浪狗怎么会有名字?”

“当然是我们取的啊,哎呀我跟你说,那只小白真的很干净,我妹妹昨天拿东西喂它,它还会摇尾巴……”

“这么懂事的狗,喜欢就养了啊?流浪狗有了名字就不是流浪狗了。”

“不可以啦,我家不可以养狗。”

“你很王八蛋耶,取了名字就要替它的人生负责不是吗?”

“……你这样的想法很幼稚。”

沈佳仪总是在七点半早自习开始前,“把握机会”滔滔不绝地跟我说昨天她家发生了什么事,事无大小,鸡毛蒜皮般的小事情沈佳仪都能说得很高兴。

有时我会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静静地听她说,有时我会不断吐槽。她喜孜孜地聊着生活小事的模样,常看得我啼笑皆非,原来这么一个努力用功读书的小大人,私底下却是这么爱瞎扯淡。表面上我都装作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好逗沈佳仪更卖力地跟我说这些狗屁倒灶。

如果我趴在位子上装睡,让沈佳仪的笔在我的背上骚扰太久,我却依旧无动于衷的话,沈佳仪就会将笔帽拔开,用力朝我的背突刺,痛得我不得不大惊转身。

“你干吗睡得这么死,昨天熬夜啦?”沈佳仪收起笔,眼中没有一丝愧疚。

“靠,很痛耶!刺这么大力要死。”我抱怨,真的很痛,而且原子笔还会在我的白色制服上留下丑丑的蓝点。

“熬夜是念书吗?你的眼睛都是红的。”沈佳仪又是欧巴桑的口吻。

“我念书的话你们这些好学生还有得混吗?当然是熬夜画漫画啊。”我揉眼睛。

“对了,你昨天有看樱桃小丸子吗?真的好好笑,小丸子的爷爷樱桃友藏……”沈佳仪兴冲冲地开启话题。

常常我一边啃着馒头加蛋,一边看着沈佳仪说话的样子,心中不禁升起异样的感觉:像沈佳仪这么优秀的好学生,竟然老是巴着我------一个从任何角度看都很糟糕的坏学生进行“晨报”,真是滑稽至极。更令我沾沾自喜的是,我越是吐槽回去,沈佳仪就越是再接再厉。

后来,沈佳仪便养成跟我在自习课上聊天的坏习惯,聊天的内容从地理课老师的上课方式到慈济功德会的大爱精神,无所不包。

跟好学生聊天有个好处,就是风纪股长在登记吵闹名单时,会不由自主回避掉同样爱讲话的好学生,欺恶怕善可是风纪股长曹国胜的典型。

于是我们肆无忌惮地聊,我跟沈佳仪就这么成为很不搭称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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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现在或是以前,成绩绝对是老师衡量一个学生价值的重要标准。

一个学生,不管具备什么特殊才能(绘画、音乐、空手道、弹橡皮筋等),只要成绩不够好,都会被认为“不守本分”,将心神分给了“旁门左道”。反之,一个成绩好的学生,只要在其他领域稍微突出一点,就会被师长认为“实在是太杰出了,连这个也行!”,放在手掌心疼惜。

吾校精诚中学当然也不例外。

针对月考成绩,本校设立了一个名之为“红榜”的成绩关卡,月考成绩名列全校前六十名的好学生可以排进所谓的红榜,这些人的名字会用毛笔字写在红色的大纸上,贴在中走廊光宗耀祖。“你这次差几分就可以进红榜?”也变成同学间相互询问的等级划分。

每个班级进入红榜的人数象征一个班级的“国力”,也代表一个班的“品牌”。占据红榜的人数越多,赖导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其它的科任老师也与有荣焉。

“如果这次红榜的人数全年级第一,放假的时候,老师就带你们到埔里玩。”国文老师周淑真一宣布,全班欢声雷动。

红榜啊……关我屁事。

虽然不关我屁事,但我念的是美术资优班,美术是虚幻的形容词,资优班是名词,所以我们班很会念书的同学非常多,每次月考结束后点点红榜的人头数目,总是在全年级的前三。这次要冲进第一,也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事。

“进红榜啊……请问成绩优秀的沈佳仪同学,你曾经掉出红榜过吗?”我拿着原子笔当麦克风,装模作样地放在沈佳仪面前。

“不要那么幼稚好不好?”沈佳仪成绩超好,常常都在全校前十名。

“吼,你很屁喔!你每天到底都花几个小时在念书啊?”我反讥。

“柯景腾,如果你每天都很认真念书,一定也可以进红榜。”沈佳仪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知道啊,我可是聪明到连我自己都会害怕啊。”我嘻嘻笑,一点也不心虚。

关于我没来由的自信,真的就是没来由,一种天生的臭屁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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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兽郑孟修是我当时最好的朋友,家里蛮有钱的样子,每个礼拜都会买最新出刊的《少年快报》,并常常把《少年快报》借我回家看,一起关心超级赛亚人跟弗力札最新的BL状况。但即使熟捻如怪兽,对我莫名其妙自信这一点也是无法理解。

怪兽住在鹿港小镇,放学后我常一边看漫画一边陪怪兽等校车。

“柯景腾,你最近常常跟沈佳仪讲话耶。”怪兽坐在树下,看着天空。

“嗯啊。”我翻着《少年快报》。

“这样不会很奇怪吗?她都跟你讲什么啊?”怪兽还是看着天空。

他老是看着天空,害我以为老是看着天空的人都有点没脑筋。

“什么都讲啊。”我皱起眉头,继续翻页。

“可是她成绩那么好,怎么有话跟你说啊?”怪兽看着天空,脖子都不会酸似的。

“怪兽。”我没有放下漫画,挖着鼻孔。

“冲虾?”怪兽被天空的浮云迷惑住。

“我是个很特别的人。”我说,看着手指上的绿色鼻屎。

“真的假的?”怪兽呆呆地问。

“真的,有时候我特别到连我自己都怕啊!”我将鼻屎黏在怪兽的蓝色书包上。

月考结束,我们已经坐在前往埔里的公交车上。

坐在沈佳仪的前面是什么感觉?

很俗套的,就如同爱情小说里的九十九个公式中的第七十二种老掉牙,相对于沈佳仪的功课优秀,我是个学校成绩很差劲的荒唐学生。

我的数学整个烂到翻掉,肇因于我连负负得正这种基本观念都无法理解,对因式分解……好端端的分解个大头鬼?毫无意外,我的数学月考成绩罕有及格,甚至创下整个一年级数学月考的最高分竟是四十八的难堪记录!除了数学,同样需要脑袋的理化也是摇摇欲坠,只要试题稍作变化,我就死给他看。

总括来说,全年级五百多名学生,我常在四百多名游魂似徘徊。

然而当时我念的是美术班,对于将来要当漫画家这件事可是相当认真,不论上课或下课我都在空白作业本画连环漫画,画的故事还以连载的形式在班上传阅,根本就不在乎学校成绩。不在乎,毫不在乎……

回到那个问题:坐在沈佳仪前面是什么感觉?

我必须痛苦承认……难堪,窘迫,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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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景腾,你不觉得上课吵闹是一件很幼稚的事吗?”沈佳仪在我的背后,淡淡地说出这句话。

“这要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自己上课的方式……”我勉强笑笑,答得语无伦次。

“所以你选了最幼稚的那一种?”沈佳仪的语气没有责备,只有若有似无的成熟。

“……”我悻悻然挖着鼻孔,看着她的蘑菇头短发。

“我觉得你可以将时间花在别的地方。”沈佳仪看着我的眼睛。

“……”我本能地觉得微小,将手指拉出鼻孔。

真是太混帐了。

沈佳仪若问我,为什么我要扰乱秩序?我便可以哈哈笑回答,我就是坏,坏透啦,但关你屁事啊?

沈佳仪也可以用力责骂我,叫我好好守秩序不要为她惹麻烦。那么我就可以回敬,管我去死?成绩好了不起啊!

但,沈佳仪偏偏用了“幼稚”两个字。

功课好的学生到处都是,但沈佳仪那种我说不上来的好女孩教养,那种“在我的眼中,你不过是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小鬼”的成熟气质,完全克住我。

克得死死的。

于是我陷入奇怪的困顿。在其他黑名单常客,如杨泽于、许志彰、李丰名、廖英宏等继续捣乱上课秩序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的同时,我却因为想开口说个笑话,座位后方就会传来一声“真是幼稚”的叹息,只好抓着头发作罢。

我回头,只见沈佳仪清澈到发光的眼睛,毫不回避地看着我。

“喂,放心啦,我上课继续吵闹的话,赖导就会把我的位子换开,到时候你就不用烦了啦!”我皱眉,有点烦。

“你其实很聪明,如果好好念书的话成绩应该会好很多。”沈佳仪淡淡地说。

简直答非所问嘛!

“吼,这不是废话吗?我可是聪明到连我自己都会害怕啊!”我顶了回去。

“那就好好用功啊,私立学校很贵的耶!”沈佳仪开始像个老妈子。

于是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以一种“我的人生需要被矫正”的方式。

沈佳仪的怪癖就是爱唠叨,明明才十五岁说话就像个大人,更严重的是沈佳仪竟然会考虑未来的事(吼!轻松点!)。而我改不掉的毛病却是幼稚,无可救药的幼稚,对于未来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东西,不就是“我总有一天会成为超屌的漫画家”如此简单的事么?

总之,沈佳仪跟我两人的能量是处于不断正负“中和”的状态,我有预感再这样下去,我一定无法成为一个幽默的人,个性也会越来越压抑,变成一个自大不起来的普通人。糟糕透顶。

但无可否认,沈佳仪实在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感到舒服的女孩,没有让人生厌的好学生架子,功课好也没听她自己提过,尤其在与沈佳仪一来一往的日常对话中,我那份自惭形秽很快就变成多余的情绪。毕竟要遇到这么漂亮又年轻的欧巴桑可是难能可贵。

Chapter 3

埔里是个好山好水好空气的好地方。在树林里深呼吸,明显可以感受到肺叶迅速被清爽的空气给膨胀开,然后舍不得吐出似的饱满。

周淑真老师带着班上三十几个臭小孩,大家嘻嘻哈哈走过山涧上的小桥,穿越耀眼的大太阳底,阳光透过摆动吹拂的树叶枝干,在每个人的身上流动着游鱼似的光。

摆脱书本的沈佳仪非常开心,跟黄如君、叶淑莲一路说个没完,让周淑真老师非常讶异平常这么用功的女孩子也有叽叽喳喳的一面。

周淑真老师是个虔诚的佛教徒,领着我们先到埔里山中认识的精舍打坐。

“老师,我们为什么要大老远跑来打坐啊?”廖英宏举手。廖英宏的个子很高,成绩非常棒,却很喜欢在课堂上扮小丑搞笑。幽默感是他珍贵的天性。

“对啊,干什么要打坐?我们不是来玩的吗?”许志彰也颇有不解。许志彰的姐姐许君穗也跟我们同班,许君穗是公认的班上第一美女,而许志彰则是黑名单的常客。

“因为你们平常太吵了,所以要打坐修身养性,反省平常的自己。尤其是柯景腾,平常都靠沈佳仪在管教你,来到山上要特别在佛祖前好好打坐反省。”周淑真老师微笑起来,你也只能认输。

“老师,我这个人一反省起来,连我自己都会怕啊!”我鼻孔喷气。

到了精舍,几个得道高人模样的师父板着脸孔,立刻安排我们鱼贯进入静坐室。

静坐室铺着榻榻米,烧着淡淡的焚香,里头已经坐了几个据说在进行“禁语禅七”的高尚大学生。整个房间有种自然的肃穆,就像一百公尺深的海底,打禅七的大学生们就像死气沉沉的海草,而我们自是头顶甩着死光炮的灯笼鱼了。

“里面的大哥哥大姐姐在打禅七,你们进去以后不可以出声,不可以睁开眼睛,不可以睡着!我们是客人,不能妨碍师兄师姐的修行。”周淑真老师严肃地告诫。

“安啦老师,我们偶尔也会当好孩子的。”杨泽于笑。

我们脱掉鞋子蹑手蹑脚进去,大家勉强克制平常的活蹦乱跳,在小小的静坐室里盘腿打坐。期间不言不语,不能睁开眼睛,更不知道要打坐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这点尤其令人不耐。

坦白说我本来是想打算认真好好打坐,但怪兽在我旁边呼噜噜睡着这件事搞得我心神不宁,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令我不得不睁开眼,亟欲目睹他轰隆倒下的那一刻。

我睁开眼,发觉定性很差的廖英宏也睁开了眼睛,我们相视一笑。

“你看怪兽!”我用夸张的唇语沟通,眼睛着落到怪兽身上。

“把他推倒?”廖英宏转着眼珠子,用夸张的唇语建议。

“不,看我的。”我唇语。

我慢动作脱掉袜子,将爬了一天山路、浸了一天汗水的臭酸袜子放在怪兽的鼻子前。熟睡的怪兽突然眉头一紧,看样子是在梦境中突然撞上了火焰垃圾山。

“啊,好好玩!”廖英宏身子一震,脸上露出快要爆笑出来的表情。

廖英宏有样学样,小心翼翼解开僵硬的盘腿,将长脚伸到专注打坐的许志彰鼻子前,扭动他的臭脚趾。搓搓孜孜。

许志彰的浑然不觉,弄得我忍俊不已。

此时,我跟廖英宏肚子剧烈震动的暗笑声,已经吸引了许多同学睁开眼睛,大家一阵错愕,瞬间都震动起来。

“这样很没品耶!”杨泽于唇语,脸上却笑得很阳光。

“不,这样才叫没品。”我笑嘻嘻解开盘腿,拎着臭袜子,用凌波微步走到许志彰面前,将臭袜子放在许志彰的鼻子前乱拧,将酸气唏哩呼噜挤压出来。

在我跟廖英宏的脚臭夹攻下,许志彰颇不自然地皱起眉头。

“原来如此,善哉善哉。”杨泽于恍然大悟,于是泰然自若解开盘腿,努力伸腿到许志彰鼻子前,使劲扭动臭脚趾。

每个睁开眼睛的同学看了这一幕,全都处于爆笑出来的边缘,连怪兽都醒了。

此时乖乖牌沈佳仪也被周遭奇异的气氛感染,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到廖英宏与杨泽于双脚伺候,加上我索性蹲在许志彰面前拧臭袜子的模样,沈佳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许志彰立刻睁开眼睛,周淑真老师也睁开了眼睛,几个打禅七的师兄师姐也睁开了眼睛。罪过罪过。

我迅速穿上袜子,而廖英宏跟杨泽于那两只来不及收回的臭脚,则尴尬地停滞在半空中。许志彰脸色大变,几乎要破口大骂。

周淑真老师气急败坏地拎着我的耳朵,拖着我们三个捣乱鬼,加上苦主许志彰一同逃出静坐室。

“气死我了,竟然让我这么丢脸!你们在外面半蹲!蹲到大家都静坐完了才结束!”周淑真老师整张脸都给气白,听见身后静坐室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声,脸色又是一垮。

“老师,我是受害者啦!”许志彰委屈地说,拳头握紧。

“你一定有做什么,不然他们怎么会作弄你!通通半蹲!”周淑真老师怒极转身,不敢再辩驳的许志彰只好跟着蹲下。

夕阳下,廖英宏、杨泽于、我,跟超级苦主许志彰一起半蹲在静坐室外,微风吹来淡淡的绿色香气,坦白说还不算太坏。

“你们刚刚是在玩什么啦!超没品,干吗挑我?是不会挑许博淳喔!”许志彰忿忿不平,气到连呼吸都很急促。

“是柯景腾先开始的。”廖英宏一个慌乱,竟推给我。超小人。

“哪是,我是在弄怪兽,是廖英宏先把脚伸到你的鼻子前面好不好?”我解释。

“都一样啦!是不会挑别人吼!很臭耶!”许志彰半蹲得超不爽。如果挑别人,他大概也会参一脚吧。

“好了啦,反正在里面也是很无聊,在外面至少不用憋着。”杨泽于一派轻松。大而化之的他总是很轻松地面对人生的跌倒。

“对啊,十年后来看这件事,一定会觉得超好笑。”我抖抖眉毛,这是我贯彻始终的处事哲学。

“不用等十年,现在就已经很好笑了。”廖英宏吃吃地笑。只要热闹的事,他总是不肯错过的。

我们四人静静地吹着凉爽的山风,半蹲到累了,干脆坐在地上,百般无聊地玩着长在墙角边的含羞草。含羞草一被手指碰到,叶子就会迅速闭合,个性非常闭塞的一种植物,很有趣。

“对了,许志彰……”我突然在静默中开口。

“冲虾小?”许志彰。

“这里的空气应该比较新鲜了吧?”我抓着头发。

“靠!”许志彰大骂。

我们四个人又同时爆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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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简单的晚饭,我们在精舍挂单打通铺,男生一间,女生一间。晚上山蚊子很凶,两房间门口都点了一大卷蚊香,女生房间还挂有蚊帐。

随便洗过澡,男生房间照例开赌,扑克牌、象棋、五子棋全都可以赌。扑克牌就不必说了,象棋的算法是赌胜方剩下了几颗棋子,就乘以十块钱。五子棋则是单纯的互注,一场二十元起跳。

而我,自信满满铺开了象棋的纸棋盘。

“谁敢跟我下军棋,我输了的话再多赔一倍。”我撂下豪语。原因无他,因为小时候常跟爸爸下棋的我“自认”象棋功力远胜同侪,尽管从没验证过。

此话一出,果然吸引多名同学排队跟我大战军棋。

“太自信的话,会死得很快喔。”许博淳哼哼坐下,排好阵势。

“吃大便吧你。”我在掌心吹一口气。

大概是我真的蛮强的吧,我的棋力连同无可救药的自信一齐展现在棋盘上,每一局都用最快的节奏解决挑战者,不多久我的脚边堆满了“悲伤得很隐密”的铜币。

两个小时过去,就连棋力同样很棒的谢孟学也败下阵来,已经没有人够胆子与我对弈,大家都跑去玩扑克牌赌大老二。

我哈哈大笑,开门去洗手台洗脸清醒一下,准备等会开场豪迈的梭哈赌局。我拍拍湿嗒嗒的脸,兀自洋洋得意自己的聪明。

沈佳仪正好也走到洗手台,两人碰在一块。

“你们男生那边在做什么,怎么那么吵?”沈佳仪看着正在洗脸的我。

“在赌钱啊。”我小声说,手指放在嘴唇上。

“真受不了。”沈佳仪不置可否的语气。

“还好啦。我超强的,刚刚赌象棋全胜,赢了不少。”我抖抖沾着水珠的眉毛。

“象棋?你们男生那边有带象棋来?那等一下你把象棋拿到女生房间玩好不好?”沈佳仪有些惊讶,似乎也会玩象棋。

“没在怕的啦。”我哼哼。

几分钟后,我已经坐在女生房间里的超大木床上,排开军棋。

所有的女生都围在沈佳仪后面,兴高采烈地看我跟沈佳仪对弈。我们赌的是“赢家剩一个棋子,输家就赔一块钱”,真是小家子气的赌注。

纵使沈佳仪的学业成绩再好,在棋盘上的胜负可不是同一把算盘。很快的,我就以风林火山之锐取得了绝对优势,我打算将沈佳仪的所有棋子一一解决,只剩下孤零零的“帅”,用细嚼慢咽的“剃光头”局面划上句点。

“柯景腾,你今天作弄许志彰的表现,真的是非常幼稚。”沈佳仪摇摇头。

“幼稚的话你干吗笑?”我拄着下巴。

“拜托,谁看了都会想笑好不好!”沈佳仪反驳。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笑了出来,我跟廖英宏跟杨泽于怎么会被罚,连许志彰也不例外。马的,到了山上还要被罚半蹲是怎样!”我瞪了沈佳仪一眼。

“强辩,没收你的马。”沈佳仪一说完,竟真的将我的“马”硬生生拔走。

我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疯了吗,哪有人这样下棋?”

“你那么强,被拔走一只马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在怕了?真幼稚。”

“这跟幼稚有什么关系?算了,让你一只马也没差啦,我迟早把你剃光头。”

“剃光头?”

“是啊,就是砍得只剩下帅一颗棋。超可怜,呴呴呴呴,超惨!”

“好过份。”沈佳仪迅速将我的“车”也给拔走,毫无愧疚之色。

我咬着牙,冷笑,继续用我仅剩的棋子与沈佳仪周旋。由于我们班女生的脑袋全部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很快我又控制了局面。

“将军抽车。”我哈哈一笑。

“什么是将军抽车?”沈佳仪似乎不太高兴。

“就是如果你的帅要逃,你的车就一定会被我的炮给轰到外层空间。完全没得选择啊哈哈!”我单手托着下巴,像个弥勒佛轻松横卧在床上。

“你真的很幼稚,连玩个象棋都这么认真。”沈佳仪叹了一口气,好像我永远都教不会似的……然后伸手没收了我的“炮”。

“……喂?”我只剩下了苦笑。

经历无奈的半个小时后,由于我的棋子不断被没收,连孱弱的过河小卒也没放过,最后沈佳仪跟我打成了不上不下的平手。

女生房间门口,蚊香缭绕。沈佳仪将象棋跟棋盘塞在我的手里。

“你还说你很强,结果还不是跟我打成平手。”沈佳仪关上门。

“原来如此。”我有点茫然地看着关上的门,脑子一片空白。

原来如此。

这场棋局,就像沈佳仪跟我的关系。

多年以后,不论我再怎么努力,永远都只能搏个有趣的平手。

。。。。。。

(以上为一部分内容,如果没能提供邮箱,说一声,我分几次传上来)

回答2:

那些年错过的

回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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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我无法发给你呀~

回答4:

亲爱滴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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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水云月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