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刘唐放火烧战船,宋江两败高太尉》
高俅大军被梁山打败,不肯服输,再次杀奔梁山泊,节度使韩存保和梁山好汉双鞭呼延灼几次交锋,不分胜败,两人在水里激战的时候,没羽箭张清赶来活捉了韩存保。
宋江将韩存保和党世雄放回,说明归顺朝廷的意思,韩存保逃过高俅的问罪,回京城利用叔父老太师的关系,想办法促成第二次招安。高俅为了攻打梁山,派水军大将训练水军,日夜操练。
宋江得知,和吴用定下计策,派刘唐督率水军头领,偷袭官军战船,纵火焚烧,刘梦龙党世英牛邦喜等人都被梁山好汉杀死。高俅第二次被打败,又接到朝廷招安的命令,恼恨不已,奸猾的老吏王瑾献诡计,要利用招安除掉宋江。另一边宋江、吴用也做好了应对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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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主要描写的是北宋末年,以宋江为首的一百零八条好汉在山东梁山泊聚义的故事。
全书通过描写梁山好汉反抗欺压、水泊梁山壮大和受宋朝招安,以及受招安后为宋朝征战,最终消亡的宏大故事,艺术地反映了中国历史上宋江起义从发生、发展直至失败的全过程,深刻揭示了起义的社会根源,满腔热情地歌颂了起义英雄的反抗斗争和他们的社会理想,也具体揭示了起义失败的内在历史原因。
第七十九回 刘唐放火烧战船 宋江两败高太尉
高俅大军被梁山打败,不肯服输,再次杀奔梁山泊,节度使韩存保和梁山好汉双鞭呼延灼几次交锋,不分胜败,两人在水里激战的时候,没羽箭张清赶来活捉了韩存保。
宋江将韩存保和党世雄放回,说明归顺朝廷的意思,韩存保逃过高俅的问罪,回京城利用叔父老太师的关系,想办法促成第二次招安。高俅为了攻打梁山,派水军大将训练水军,日夜操练。
宋江得知,和吴用定下计策,派刘唐督率水军头领,偷袭官军战船,纵火焚烧,刘梦龙党世英牛邦喜等人都被梁山好汉杀死。
高俅第二次被打败,又接到朝廷招安的命令,恼恨不已,奸猾的老吏王瑾献诡计,要利用招安除掉宋江。另一边宋江、吴用也做好了应对措施。
《水浒传》,是中国四大名著之一,全书描写北宋末年以宋江为首的108位好汉在梁山起义,以及聚义之后接受招安、四处征战的故事。
全书描写北宋末年以宋江为首的一百零八人在山东梁山泊聚义的故事。
九纹龙史进结识了少华山头领神机军师朱武等三人,被官府鹰犬告发,当地官府派兵捕捉。出于无奈,史进焚毁了自己的庄园,投奔外乡,得遇一个下级军官鲁达。两人共在酒楼饮酒,听得有卖唱女子啼哭之声,问知父女系受当地恶霸镇关西郑屠的欺凌。鲁达仗义赠银,发送父女回乡,并主动找上门去,三拳打死了镇关西。事后弃职逃亡,巧遇已有安身之所的卖唱女之父,将他接回家中藏匿;以后辗转去五台山出家,起法名为“智深”。鲁智深耐不得佛门清规,屡次酗酒,又打坏山门、金刚,寺中长老无可奈何,只得介绍他去东京大相国寺当名职事僧,职司看管菜园。在此 期间,他收服了一群泼皮。
鲁智深偶然结识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两人甚为投机。当朝权臣高太尉之子高衙内,觊觎林妻貌美,设计陷害林冲,诬其“带刀”进入白虎堂,将他发配沧州,并企图在途中杀掉林冲。幸得鲁智深一路暗中护送,得以化险为夷。林冲发配沧州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手刃仇人,上了梁山。
梁山附近有个当保正的晁盖,得悉权臣蔡京女婿、大名府知府梁中书派杨志押送生辰纲上京,便由吴用设计,约集了三阮兄弟等共计七人,在黄泥岗劫了生辰纲,投奔梁山。杨志丢了生辰纲,不能回去交差,就与鲁智深会合,占了二龙山。
山东郓城有个呼保义宋江。他有一外室,名叫阎婆惜。此人有外遇,探知宋江与“强人”有来往,百般要挟。宋江一怒之下,杀了阎婆惜,逃奔小旋风柴进庄上,得以结识武松。后武松于景阳岗上打死猛虎,一时名声大噪,被聘为阳谷县都头,碰巧遇见失散多年的胞兄武大。其嫂潘金莲羡武松英伟,欲求苟合,为武松拒绝。后乘武松外出公干,金莲私通西门庆,毒死武大。武松归后察知其情,杀了西门庆和潘金莲,给兄长报仇。事后他主动去县衙自首,被发配孟州,结识施恩,醉打蒋门神,怒杀张都监全家,亦辗转投二龙山安身。宋江至清风寨寨主花荣处盘桓,因故被人陷害,发配江州,一日酒醉偶题“反诗”,又被判处死刑,得梁山弟兄劫法场救出,宋执意要回家探父,又迭遭危险,终于上了梁山。
随后,经过三打祝家庄,出兵救柴进,梁山声势甚大。接着又连续打退高太尉三路进剿,桃花山、二龙山和梁山三山会合,同归水泊。而后,晁盖不幸中箭身亡,卢俊义经历诸多曲折也上了梁山,义军大破曾头市,又打退了朝廷几次进攻,其中好些统兵将领亦参加梁山聚义。最后,总共拥有一百零八个头领,排定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座次。
面对梁山义军越战越勇的形势,朝廷改变策略,派人安抚。于是,在宋江等人妥协思想的指导下,梁山全体接受招安,改编为赵宋王朝的军队。统治者还采用“借刀杀人”的策略,命令梁山好汉前去征辽,几经征战,始得凯旋;接着又奉命至江南征讨方腊。结果,方腊被打败了,义军也伤亡惨重,弄得一百零八条好汉死的死、残的残、溜的溜、隐的隐,稀稀落落,只剩下了二十七个人。然而,就是这些幸存者也未能逃脱接踵而至的厄运。统治者眼见梁山义军势孤力单,便在封官赏爵后不久,对宋江等人下了毒手:宋江,卢俊义被分别用药酒、水银毒死,李逵又被宋江临死时拉去陪葬,吴用、花荣也在蓼儿洼自缢身亡……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就这样被扼杀了。
话说当下高太尉望见水路军士,情知不济,正欲回军,只听得四边炮响,急收聚众将,夺路而走。原来梁山泊只把号炮四下里施放,却无伏兵,只吓得高太尉心惊胆战,鼠窜狼奔,连夜收军回济州。计点步军,折陷不多;水军折其大半,战船没一只回来;刘梦龙逃难得回;军士会水的,逃得性命,不会水的,都死在水中。高太尉军威折挫,锐气摧残,且向城中屯驻军马,等候牛邦喜拘刷船到;再差人公文去催,不论是何船只,堪中的尽数拘拿,解赴济州,整顿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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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水浒寨中,宋江先和董平上山,拔了剑矢,唤神医安道全用药调治。安道全使金疮药敷住疮口,在寨中养病。吴用收住众头领上山,水军头领张横,解党世雄到忠义堂上请功。宋江教且押去后寨软监著,将夺到的船只,尽数都收入水寨,分派与各头领去了。
再说高太尉在济州城中,会集诸将,商议收剿梁山之策,数内上党节度使徐京禀道:“徐某幼年游历江湖,使枪卖药之时,曾与一人交游。那人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有孙吴之才调,诸葛之智谋,姓闻名焕章,现在东京城外安仁村教学。若得此人来为参谋,可以敌吴用之诡计。”高太尉听说,便差首将一员,带缎疋鞍马,星夜回东京,礼请这教村学秀才闻焕章来,为军前参谋;便要早赴济州,一同参赞军务。那员首将回京去,不得三五日,城外报来,宋江军马,直到城边搦战。高太尉听了大怒,随即点就本部军兵,出城迎敌,就令各寨节度使同出交锋。
却说宋江军马见高太尉提兵至近,急忙退十五里外平川旷野之地。高太尉引军赶去,宋江兵马已向山坡边摆成阵势,红旗队里,捧出一员猛将,号旗上写得分明,乃是双鞭呼延灼。兜住马,横著枪,立在阵前。高太尉看见道:“这厮便是统领连环马时,背反朝廷的。”便差云中节度使韩存保出马迎敌。这韩存保善使一枝方天画戟。两个在阵前,更不打话,一个使戟去搠,一个用枪来迎。两个战到五十余合,呼延灼卖个破绽,闪出去,拍著马,望山坡下便走。韩存保紧要干功,跑著马赶来。八个马蹄翻盏撒钹相似,约赶过五七里无人之处,看看赶上,呼延灼勒回马,带转枪,舞起双鞭来迎。两个又斗十数合之上,用双鞭分开画戟,回马又走。
韩存保寻思,这厮枪又赢不得我,鞭又赢不得我,我不就这里赶上,活拿这贼,更待何时!抢将近来,赶转一个山嘴,有两条路,竟不知呼延灼何处去了。韩存保勒马上坡来望时,只见呼延灼顺著一条溪走。存保大叫:“泼贼,你走那里去!快下马来受降,饶你命!”呼延灼不走,却大骂存保。韩存保却大宽转来抄呼延灼后路。两个却好在溪边相迎著。一边是山,一边是溪,只中间一条路,两匹马盘旋不得。呼延灼道:“你不降我,更待何时!”韩存保道:“你是我手里败将,倒要我降你。”呼延灼道:“我漏你到这里,正要活捉你。你性命只在顷刻!”韩存保道:“我正来活捉你!”两个旧气又起。韩存保挺著长戟,望呼延灼前心两胁软肚上,雨点般搠将来。呼延灼用枪左拨右逼,泼风般搠入去。
两个又战了三十来合。正斗到浓深处,韩存保一戟,望呼延灼软胁搠来,呼延灼一枪,望韩存保前心刺去。两个各把身躯一闪,两般军器,都从胁下搠来。呼延灼挟住韩存保戟杆,韩存保扭住呼延灼枪杆;两个都在马上,你扯我拽,挟住腰胯,用力相争。韩存保的马,后蹄先塌下溪里去了,呼延灼连人和马,也拽下溪里去了。两个在水中扭做一块。那两匹马溅起水来,一人一身水。呼延灼弃了手里的枪,挟住他的戟杆,急去掣鞭时,韩存保也撇了他的枪杆,双手按住呼延灼两条臂;你掀我扯,两个都滚下水去。那两匹马迸星也似跑上岸来,望山边去了。两个在溪水中都滚没了军器,头上戴的盔没了,身上衣甲飘零,两个只把空拳来在水中厮打,一递一拳,正在水深里,又拖上浅水里来。正解拆不开,岸上一彪军马赶到,为头的是没羽箭张清。众人下手,活了韩存保。差人急去寻那走了的两匹战马,只见那马却听得马嘶人喊,也跑回来寻队,因此收住。又去溪中捞起军器,还了呼延灼,带湿上马,却把韩存保背剪缚在马上,一齐都奔峪口。
只见前面一彪军马,来寻韩存保,两家却好当住。为头两员节度使:一个是梅展,一个是张开。因见水渌渌地马上缚著韩存保,梅展大怒,舞三尖两刃刀,直取张清。交马不到三合,张清便走,梅展赶来,张清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只一石子飞来,正打中梅展额角,鲜血迸流,撇了手中刀,双手掩面。张清急便回马,却被张开搭上箭,拽满弓,一箭射来,张清把马头一提,正射中马眼,那马便倒。张清跳在一边,捻著枪便来步战。那张清原来只有飞石打将的本身,枪法上却慢。张开先救了梅展,次后来战张清。马上这条枪,神出鬼没,张清只办得架隔。遮拦不住,拖了枪,便走入马军队里躲闪。张开枪马到处,杀得五六十
马军,四分五落,再夺得韩存保。却待回来,只见喊声大举,峪口两彪军到:一队是霹雳火秦明,一队是大刀关胜,两个猛将杀来。张开只保得梅展走了,众军两路杀入来,又夺了韩存保。张清抢了一匹马,呼延灼使尽气力,只好众厮杀,一齐掩击到官军队前,乘势冲动,退回济州。梁山泊军马也不追赶,只将韩存保连夜解上山寨来。
中国古籍全录
宋江等坐在忠义堂上,见缚到韩存保来,喝退军士,亲解其索,请坐厅上,殷勤相待。韩存保感激无地,就请出党世雄相见,一同管待。宋江道:“二位将军,切勿相疑,宋江等并无异心,只被滥官污吏,逼得如此。若蒙朝廷赦罪招安,情愿与国家出力。”韩存保道:“前者陈太尉来山招安,如何不乘机会去邪归正?”宋江答道:“便是朝廷诏书,写得不明,更兼用村醪倒换御酒,因此弟兄众人,心皆不伏。那两个张干办,李虞候,擅作威福,耻辱众将……”韩存保道:“只因中间无好人维持,误了国家大事。” 宋江设筵管待已了,次日,具备鞍马,送出谷口。这两个在路上说宋江许多好处,回到济州城外,却好晚了。次早入城,来见高太尉,说宋江把二将放回之事。高俅大怒道:“这是贼人诡计,慢我军心。你这二人,有何面目见吾!左右与我推出,斩讫报来!”王焕等众官都跪下告道:“非干此二人之事,乃是宋江,吴用之计。若斩此二人,反被贼人耻笑。”高太尉被众人苦告,饶了两个性命,削去本身职事,发回东京泰乙宫听罪。
原来这韩存保是韩忠彦的侄儿。忠彦乃是国老太师,朝廷官员,多有出他门下。有个门馆教授,姓郑名居忠,原是韩忠彦举的人,见任御史大夫。韩存保把上件事告诉他;居忠上轿,带了存保来见尚书余深,同议此事。余深道:“须是禀得太师,方可面奏。”二人来见蔡京说:“宋江本无异心,只望朝廷招安。”蔡京道:“前者毁诏谤上,如此无礼,不可招安,只可剿捕!”二人禀说:“前番招安,惜为去人,不布朝德意,用心抚恤;不用嘉言,专说利害,以此不能成事。”蔡京方允。约至次日早朝,道君天子升殿,蔡京奏准再降诏书,令人招安。天子曰:“现今高太尉使人来请安仁村闻焕章为参谋,早赴军前委用,就差此人伴使前去。如肯来降,悉免本罪;如仍不伏,就著高俅定限,日下剿捕尽绝还京。”蔡太师写成草诏,一面取闻焕章赴省筵宴。原来这闻焕章是有名文士,朝廷大臣,多有知识的,俱备酒食迎接。席终各散,一边收拾起行。
且不说闻焕章同天使出京,却说高太尉在济州心中烦恼。门吏报道:“牛邦喜到来!”高太尉便教唤进,拜罢问道:“船只如何?”邦喜禀道:“於路拘刷得大小船一千五百余只,都到闸下。”太尉大喜。赏了牛邦喜,便传号令,教把船都放入阔港,每三只一排钉住,上用板铺,船尾用铁环锁定;盖数发步军上船,其余马军,近水护送船只。比及编排得军士上船,训练得熟,已得半月之久,梁山泊尽都知了。吴用唤刘唐受计,掌管水路建功。众多水军头领,各各准备小船,船头上排排钉住铁叶,船舱里装载芦苇乾柴,柴中灌著硫黄焰硝引火之物,屯住在小港内。却教炮手凌振,於四望高山上,放炮为号;又於水边树木丛杂之处,都缚旌旗於树上,每一处设金鼓火炮,虚屯人马,假设营垒,请公孙胜作法祭风。旱地上分三队军马接应。
却说高太尉在济州催起军马,水路统军,却是牛邦喜,又同刘梦龙并党世英这三个掌管。高太尉披挂了,发三通擂鼓,水港里船开,旱路上马发,船行似箭,马去如飞,杀奔梁山泊来。先说水路里船只,连篙不断,金鼓齐鸣,迤逦杀入梁山泊深处,并不见一只船,看看渐近金沙滩,只见荷花荡里,两只打鱼船,每只船上只两个人,拍手大笑。头船上刘梦龙便叫放箭乱射,渔人都跳下水底去了。刘梦龙急催动战船,渐近金沙滩头。一带阴阴的都是细柳,柳树上拴著两头黄牛,绿莎草上睡著三四个牧童,远远地又有一个牧童,倒骑著一头黄牛,口中呜呜咽咽吹著一管笛子来。刘梦龙便教先锋悍勇的首先登岸。那几个牧童跳起来,呵呵大笑,尽穿入柳阴深处去了。
前阵五七百人抢上岸去。那柳阴树中,一声炮响,两边战鼓齐鸣:左边就冲出一队红甲军,为头是“霹雳火”秦明;右边冲出一队黑甲军,为头是“双鞭”呼延灼,各带五百军马,截出水边。刘梦龙急招呼军士下船时,已折了大半军校。牛邦喜听得前军喊起,便教后船且退。只听得山上连珠炮响,芦苇中飕飕有声,却是公孙胜披发仗剑,踏罡布斗,在山顶上祭风。初时穿林透树,次后走石飞砂,须臾白浪掀天,顷刻黑云覆地,红日无光,狂风大作。刘梦龙急教棹船回时,只见芦苇丛中,藕花深处,小港狭汊,都棹出小船来,钻入大船队里。鼓声响处,一齐点著火把,霎时间,大火竟起,烈焰飞天,四分五落,都穿在大船内。前后官船,一齐烧著。
刘梦龙见满港火飞,战船都烧著了,只得弃了头盔衣甲跳下水去,又不敢傍岸,拣港深水阔处,赴将开去逃命。芦林里面一个人,独驾著小船,直迎将来,刘梦龙便钻入水底下去了。却好有一个人拦腰抱住,拖上船来。驾船的是“出洞蛟”童威,拦腰抱的是“混江龙”李俊。却说牛邦喜见四下官船队里火著,也弃了戎装披挂,却待下水,船梢上钻起一个人来,拿著铙钩,劈头搭住,倒拖下水里去。那人是“船火儿”张横。这梁山泊内杀得尸横水面,血溅波心,焦头烂额者,不计其数。只有党世英摇著小船,正走之间,芦林两边,弩箭弓矢齐发,射死水中。众多军卒,会水的逃得性命回去;不会水的,尽皆 死;生擒活捉者,都解投大寨。李俊捉得刘梦龙,张横捉得牛邦喜,欲待解上山寨,惟恐宋江又放了。两个好汉自商量,把这二人,就路边结果了性命,割下首级,送上山来。
再说高太尉引领军马在水边策应,只听得连珠炮响,鼓声不绝,料道是水面上厮杀,骤著马,前来靠山临水探望。只见纷纷军士,都从水里逃命,爬上岸来。高俅认得是自家军校,问其缘故,说被放火烧尽船只,俱各不知所在。高太尉听了,心内越慌。但望见喊声不断,黑烟满空,急引军回旧路时,山前鼓声响处,冲出一队马军,拦路当先。急先锋索超,轮起开山大斧,骤马抢近前来。高太尉身边节度使王焕,挺枪便出,与索超交战。不到五合,索超拨回马便走。高太尉引军追赶,转过山嘴,早不见了索超。正走间,背后豹子头林冲,引军赶来,又杀一阵。再走不过六七里,又是“青面兽”杨志,引军赶来,又杀一阵。又奔不到八九里,背后“美髯公”朱仝赶上来,又杀一阵。这是吴用使的追赶之计:不去前面拦截,只在背后赶杀——败军无心恋战,只顾奔走,救护不得后军。因此高太尉被赶得慌,飞奔济州,比及入得城时,已自三更。又听得城外寨中火起,喊声不绝,原来被石秀,杨雄埋伏下五百步军,放了三五把火,潜地去了。惊得高太尉魂不附体,连使人探视,回报去了,方才放心。整点军马,折其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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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正在忧闷间,远探报道:“天使到来。”高俅遂引军马,并节度使出城迎接,见了天使,就说降诏招安一事。都与闻焕章参谋使相见了,同进城中帅府商议。高太尉先讨抄白备照观看。待不招安来,又连折了两阵,拘刷得许多船只,又被尽行烧毁;待要招安来,恰又羞回京师;心下踌躇,数日主张不定。不想济州有一个老吏,姓王名瑾,那人平生克毒,人尽呼为“剜心王”却是济州府拨在帅府供给的吏员。因见了诏书抄白,更打听得高太尉心内迟疑不决,遂来帅府,呈献利便事件,禀说:“贵人不必沉吟,小吏看见诏上已有活路:这个写草诏的翰林待诏,必与贵人好,先开下一个后门了。”高太尉见说大惊,便问道:“你怎见得先开下后门?”王瑾禀道:“诏书上最要紧是中间一行。道是:‘除宋江卢俊义等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此一句是囫囵话。如今开读时,却分作两句读,将‘除宋江’另做一句,‘卢俊义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另做一句;赚他漏到城里,捉下为头宋江一个,把来杀了,却将他手下众人,尽数拆散,分调开去。自古... ...
第079回 刘唐放火烧战船 宋江两败高太尉
话说当下高太尉望见水路军士,情知不济,正欲回军,只
听得四边炮响,急收聚众将,夺路而走。原来梁山泊只把号炮四
下里施放,却无伏兵,只吓得高太尉心惊胆战,鼠窜狼奔,连夜
收军回济州。计点步军,折陷不多;水军折其大半,战船没一只
回来;刘梦龙逃难得回;军士会水的,逃得性命,不会水的,都
死在水中。高太尉军威折挫,锐气摧残,且向城中屯驻军马,
等候牛邦喜拘刷船到;再差人 公文去催,不论是何船只,堪中
的尽数拘拿,解赴济州,整顿征进。
却说水浒寨中,宋江先和董平上山,拔了剑矢,唤「神医
」安道全用药调治。安道全使金疮药敷住疮口,在寨中养病。吴
用收住众头领上山,水军头领张横,解党世雄到忠义堂上请功。
宋江教且押去后寨软监著,将夺到的船只,尽数都收入水寨,分
派与各头领去了。
再说高太尉在济州城中,会集诸将,商议收剿梁山之策,
数内上党节度使徐京禀道:「徐某幼年游历江湖,使枪卖药之时
,曾与一人交游。那人深通 略,善晓兵机,有孙吴之才调,诸
葛之智谋,姓闻名焕章,现在东京城外安仁村教学。若得此人来
为参谋,可以敌吴用之诡计。」高太尉听说,便差首将一员,
带缎疋鞍马,星夜回东京,礼请这教村学秀才闻焕章来,为军前
参谋;便要早赴济州,一同参赞军务。那员首将回京去,不得三
五日,城外报来,宋江军马,直到城边搦战。高太尉听了大怒,
随即点就本部军兵,出城迎敌,就令各寨节度使同出交锋。
却说宋江军马见高太尉提兵至近,急忙退十五里外平川旷
野之地。高太尉引军赶去,宋江兵马已向山坡边摆成阵势,红旗
队里,捧出一员猛将,号旗上写得分明,乃是「双鞭」呼延灼。
兜住马,横著枪,立在阵前。高太尉看见道:「这厮便是统领连
环马时,背反朝廷的。」便差云中节度使韩存保出马迎敌。这韩
存保善使一枝方天画戟。两个在阵前,更不打话,一个使戟去搠
,一个用枪来迎。两个战到五十余合,呼延灼卖个破绽,闪出去
,拍著马,望山坡下便走。韩存保紧要干功,跑著马赶来。八个
马蹄翻盏撒钹相似,约赶过五七里无人之处,看看赶上,呼延灼
勒回马,带转枪,舞起双鞭来迎。两个又 十数合之上,用双鞭
分开画戟,回马又走。
韩存保寻思,这厮枪又不得我,鞭又赢不得我,我不就这
里赶上,活拿这贼,更待何时!抢将近来,赶转一个山嘴,有两
条路,竟不知呼延灼何处去了。韩存保勒马上坡来望时,只见呼
延灼 著一条溪走。存保大叫:「泼贼,你走那里去!快下马来
受降,饶你命!」呼延灼不走,大骂存保。韩存保却大宽转来抄
呼延灼后路。两个却好在溪边相迎著。一边是山,一边是溪,只
中间一条路,两匹马盘旋不得。呼延灼道:「你不降我,更待何
时!」韩存保道:「你是我手里败将,倒要我降你。」呼延灼道
:「我漏你到这里,正要活捉你。你性命只在顷刻!」韩存保道
:「我正来活捉你!」两个旧气又起。韩存保挺著长戟,望呼延
灼前心两胁软肚上,两点般搠将来。呼延灼用枪左拨右逼, 风
般搠入来。
两个又 了三十来合。正 到浓深处,韩存保一戟,望呼
延灼软胁搠来,呼延灼一枪,望韩存保前心刺去。两个各把身躯
一闪,两般军器,都从胁下搠来。呼延灼挟住韩存保戟杆,韩存
保扭住呼延灼枪杆;两个都在马上,你扯我拽,挟住腰胯,用力
相争。韩存保的马,后蹄先塌下溪里去了,呼延灼连人和马,也
拽下溪里去了。两个在水中扭做一块。那两匹马溅起水来,一人
一身水。呼延灼弃了手里的枪,挟住他的戟杆,急去掣鞭时,韩
存保也撇了他的枪杆,双手按住呼延灼两条臂;你掀我扯,两个
都滚下水去。那两匹马迸星也似跑上岸来,望山边去了。两个在
溪水中都滚没了军器,头上戴的盔没了,身上衣甲飘零,两个只
把空拳来在水中厮打,一递一拳,正在水深里,又拖上浅水里来
。正解拆不开,岸上一彪军马赶到,为头的是「没羽箭」张清。
众人下手,活了韩存保。差人急去寻那走了的两匹战马,只见那
马却听得马嘶人喊,也跑回来寻队,因此收住。又去溪中捞起军
器,还呼延灼,带湿上马,却把韩存保背剪缚在马上,一齐都奔
峪口。
只见前面一彪军马,来寻韩存保,两家却好当住。为头两
员节度使:一个是梅展,一个是张开。因见水渌渌地马上缚著韩
存保,梅展大怒,舞三尖两刃刀,直取张清。交马不到三合,张
清便走,梅展赶来,张清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只一石子飞来,
正打中梅展额角,鲜血迸流,撇了手中刀,双手掩面。张清急便
回马,却被张开搭上箭,拽满弓,一箭射来,张清把马头一提,
正射中马眼,那马便倒。张清跳在一边,捻著枪便来步战。那张
清原来只有飞石打将的本身,枪法上却慢。张开先救了梅展,次
后来战张清。马上这条枪,神出鬼没,张清只办得架隔。遮拦不
住,拖了枪,便走入马军队里躲闪。张开枪马到处,杀得五六十
马军,四分五落,再夺得韩存保。却待回来,只见喊声大举,峪
口两彪军到:一队是「霹雳火」秦明,一队是「大刀」关胜,两
个猛将杀来。张开只保得梅展走了,众军两路杀入来,又夺了韩
存保。张清抢了一匹马,呼延灼使尽气力,只好众厮杀,一齐掩
击到官军队前,乘势冲动,退回济州。梁山泊军马也不追赶,只
将韩存保连夜解上山寨来。
宋江等坐在忠义堂上,见缚到韩存保来,喝退军士,亲解
其索,请坐厅上,殷 相待。韩存保感激无地,就请出党世雄相
见,一同管待。宋江道:「二位将军,切勿相疑,宋江等并无异
心,只被滥官污吏,逼得如此。若蒙朝廷赦罪招安,情愿与国家
出力。」韩存保道:「前者陈太尉 到招安诏'H来山,如何不乘
机会去邪归正?」宋江答道:「便是朝廷诏书,写得不明,更兼
用村醪倒换御酒,因此弟兄众人,心皆不伏。那两个张干办,李
虞候,擅作威福,耻辱众将。……」韩存保道:「只因中间无好
人维持,误了国家大事。」
宋江设筵管待已了,次日,具备鞍马,送出谷口。这两个
在路上说宋江许多好处,回到济州城外,却好晚了。次早入城,
来见高太尉,说宋江把二将放回之事。高俅大怒道:「这是贼人
诡计,慢我军心。你这二人,有何面目见吾!左右与我推出,斩
讫报来!」王焕等众官都跪下告道:「非干此二人之事,乃是宋
江,吴用之计。若斩此二人,反被贼人耻笑。」高太尉被众人苦
告,饶了两个性命,削去本身职事,发回东京泰乙宫听罪。这两
个解回京师。
原来这韩存保是韩忠彦的侄儿。忠彦乃是国老太师,朝廷
官员,都有出他门下。有个门馆教授,姓郑名居忠,原是韩忠彦
举的人,见任御史大夫。韩存保把上件事告诉他;居忠上轿,
带了存保来见尚书余深,同议此事。余深道:「须是禀得太师,
方可面奏。」二人来见蔡京说:「宋江本无异心,只望朝廷招安
。」蔡京道:「前者毁诏谤上,如此无礼,不可招安,只可剿捕
!」二人禀说:「前番招安,惜为去人,不布朝德意,用心抚恤
;不用嘉言,专说利害,以此不能成事。」蔡京方允。约至次日
早朝,道君天子升殿,蔡京奏准再降诏'H,令人招安。天子曰:
「现今高太尉使人来请安仁村闻焕章为参谋,早赴军前委用,就
差此人伴使前去。如肯来降,悉免本罪;如仍不伏,就著高俅定
限,日下剿捕尽绝还京。」蔡太师写成草诏,一面取闻焕章赴省
筵宴。原来这闻焕章是有名文士,朝廷大臣,多有知识的,俱备
酒食迎接。席终各散,一边收拾起行。有诗为证:
年来教授隐安仁,忽召军前捧 。权贵满朝多旧识,
可无一个荐贤人。
且不说闻焕章同天使出京,却说高太尉在济州心中烦恼。
门吏报道:「牛邦喜到来!」高太尉便教唤进,拜罢问道:「船
只如何?」邦喜禀道:「於路拘刷得大小船一千五百余只,都到
闸下。」太尉大喜。赏了牛邦喜,便传号令,教把船都放入阔港
,每三只一排钉住,上用板铺,船尾用铁环锁定;盖数发步军上
船,其余马军,近水护送船只。比及编排得军士上船,训练得熟
,已得半月之久,梁山泊尽都知了。吴用唤刘唐受计,掌管水路
建功。众多水军头领,各各准备小船,船头上排排钉住铁叶,船
舱里装载芦苇乾柴,柴中灌著硫黄焰硝引火之物,屯住在小港内
。却教炮手凌振,於四望高山上,放炮为号;又於水边树木丛杂
之处,都缚旌旗於树上,每一处设金鼓火炮,虚屯人马,假设营
垒,请公孙胜作法祭风。旱地上分三队军马接应。吴用指画已了。
却说高太尉在济州催起军马,水路统军,却是牛邦喜,又
同刘梦龙并党世英这三个掌管。高太尉披挂弓,发三通擂鼓,水
港里船开,旱路上马发,船行似箭,马去如飞,杀奔梁山泊来。
先说水路里船只,连篙不断,金鼓齐鸣,迤逦杀入梁山泊深处,
并不见一只船,看看渐近金沙滩,只见荷花荡里,两只打鱼船,
每只船上只有两个人,拍手大笑。头船上刘梦龙便叫放箭乱射,
渔人都跳下水底去了。刘梦龙急催动战船,渐近金沙滩头。一带
阴阴的都是细柳,柳树上拴著两头黄牛,绿莎草上睡著三四个牧
童,远远地又有一个牧童,倒骑著一头黄牛,口中呜呜咽咽吹著
一管笛子来。刘梦龙便教先锋悍勇的首先登岸。那几个牧童跳起
来,呵呵大笑,尽穿入柳阴深处去了。
前阵五七百人抢上岸去。那柳阴树中,一声炮响,两边战
鼓齐鸣:左边就冲出一队红甲军,为头是「霹雳火」秦明;右边
冲出一队黑甲军,为头是「双鞭」呼延灼,各带五百军马,截出
水边。刘梦龙急招呼军士下船时,已折了大半军校。牛邦喜听得
前军喊起,便教后船且退。只听得山上连珠炮响,芦苇中飕飕有
声,却是公孙胜披发仗剑,踏罡布斗,在山顶上祭风。初时穿林
透树,次后走石飞砂,须臾白浪掀天,顷刻黑云覆地,红日无光
,狂风大作。刘梦龙急教棹船回时,只见芦苇丛中,藕花深处,
小港狭汊,都棹出小船来,钻入大船队里。鼓声响处,一齐点著
火把,霎时间,大火竟起,烈焰飞天,四分五落,都穿在大船内
。前后官船,一齐烧著。怎见得火起,但见:
黑烟迷绿水,红焰起清波。风威卷荷叶满天飞,火势燎
芦林连梗断。神号鬼哭,昏昏日色无光;岳憾山崩,浩
浩波声若怒。舰航尽倒,舵橹皆休。船尾旌旗,不见青
红交杂;楼头剑戟,难排霜雪争叉。僵尸与鱼 同浮,
热血共波涛并沸。千条火焰连天起,万道"~霞贴水飞。
当时刘梦龙见满港火飞,战船都烧著了,只得弃了头盔衣
甲跳下水去,又不敢傍岸,拣港深水阔处,赴将开去逃命。芦林
里面一个人,独驾著小船,直迎将来,刘梦龙便钻入水底下去了
。却好有一个人拦腰抱住,拖上船来。 船的是「出洞蛟」童威
,拦腰抱的是「混江龙」李俊。却说牛邦喜见四下官船队里火著
,也弃了戎装披挂,却待下水,船梢上钻起一个人来,拿著铙
,劈头搭住,倒拖下水里去。那人是「船火儿」张横。这梁山泊
内杀得尸横水面,血溅波心,焦头烂额者,不计其数。只有党世
英摇著小船,正走之间,芦林两边,弩箭弓矢齐发,射死水中。
众多军卒,会水的逃得性命回去;不会水的,尽皆 死;生擒活
捉者,都解投大寨。李俊捉得刘梦龙,张横捉得牛邦喜,欲待解
上山寨,惟恐宋江又放了。两个好汉自商量,把这二人,就路边
结果了性命,割下首级,送上山来。
再说高太尉引领军马在水边策应,只听得连珠炮响,鼓声
不绝,料道是水面上厮杀,骤著马,前来靠山临水探望。只见纷
纷军士,都从水里逃命,爬上岸来。高俅认得是自家军校,问其
缘故,说被放火烧尽船只,俱各不知所在。高太尉听了,心内越
慌。但望见喊声不断,黑烟满空,急引军回旧路时,山前鼓声响
处,冲出一队马军,拦路当先,「急先锋」索超,轮起开山大斧
,骤马抢近前来。高太尉身边节度使王焕,挺枪便出,与索超交
战。 不到五合,索超拨回马便走。高太尉引军追赶,转过山嘴
,早不见了索超。正走间,背后「豹子头」林�,引军赶来,又
杀一阵。再走不过六七里,又是「青面兽」杨志,引军赶来,又
杀一阵。又奔不到八九里,背后「美髯公」朱仝赶上来,又杀一
阵。这是吴用使的追赶之计:不去前面拦截,只在背后赶杀,败
军无心恋战,只顾奔走,救护不得后军。因此高太尉被赶得慌,
飞奔济州,比及入得城时,已自三更。又听得城外寨中火起,喊
声不绝,原来被石秀,杨雄埋伏下五百步军,放了三五把火,潜
地去了。惊得高太尉魂不附体,连使人探视,回报去了,方才放
心。整点军马,折其大半。
高俅正在纳闷间,远探报道:「天使到来。」高俅遂引军
马,并节度使出城迎接,见了天使,就说降诏招安一事。都与闻
焕章参谋使相见了,同进城中帅府商议。高太尉先讨抄白备照观
看。待不招安来,又连折了两阵,拘刷得许多船只,又被尽行烧
毁;待要招安来,恰又羞回京师;心下踌躇,数日主张不定。不
想济州有一个老吏,姓王名瑾,那人平生克毒,人尽呼为「剜心
王」却是济州府拨在帅府供给的吏。因见了诏书抄白,更打听得
高太尉心内迟疑不决,遂来帅府,呈献利便事件,禀说:「贵人
不必沉吟,小吏看见诏上已有活路:这个写草诏的翰林待诏,必
与贵人好,先开下一个后门了。」高太尉见说大惊,便问道:「
你怎见得先开下后门?」王瑾禀道:「诏书上最要紧是中间一行
。道是:『除宋江,卢俊义等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
』此一句是囫囵话。如今开读时,却分作两句读,将『除宋江』
另做一句,『卢俊义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另做一
句;赚他漏到城里,捉下为头宋江一个,把来杀了,却将他手下
众人,尽数拆散,分调开去。自古道:『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
而不飞。』但没了宋江,其余的做得甚用?此论不知恩相意若何
?」
高俅大喜,随即升王瑾为帅府长史,便请闻参谋说知此事
。闻焕章谏道:「堂堂天使,只可以正理相待,不可行诡诈於人
。倘或宋江以下有智谋之人识破,翻变起来,深为未便。」高太
尉道:「非也!自古兵书有云:『兵行诡道。』岂可用得正大?
」闻参谋道:「然虽兵行诡道,这一事是圣旨,乃以取信天下。
自古王言如纶如 ,因此号为玉音,不可移改。今若如此,后有
知者,难以此为准信。」高太尉道:「且顾眼下,却又理会。」
遂不听闻焕章之言。先遣一人往梁山泊报知,令宋江等全夥,前
来济州城下,听天子诏'H,赦免罪犯。
却说宋江又赢了高太尉这一阵。烧了的船,令小校搬运做
柴,不曾烧的,拘收入水寨。但是活捉的军将,尽数陆续放回济
州。当日宋江与大小头领正在忠义堂上商议,小校报道:「济州
府差人上山来报道:『朝廷特遣天使,颁降诏书,赦罪招安,加
官赐爵,特来报喜。』」宋江听罢,喜从天降,笑逐颜开,便叫
请那报事人到堂上问时,那人说道:「朝廷降诏,特来招安。高
太尉差小人前来,报请大小头领,都要到济州城下行礼,开读诏
书。并无异议,勿请疑惑。」宋江叫请军师商议定了,且取银两
缎疋,赏赐来人,先发付回济州去了。
宋江传下号令,大小头领,尽教收拾去听开读诏书。卢俊
义道:「兄长且未可性急,诚恐这是高太尉的见识,兄长不宜便
去。」宋江道:「你们若如此疑心时,如何能勾归正?还是好歹
去走一遭。」吴用笑道:「高俅那厮,被我们杀得胆寒心碎,便
有十分的计策,也施展不得。放著众兄弟一班好汉,不要疑心,
只顾跟随宋公明哥哥下山。我这里先差『黑旋风』李逵,引著樊
瑞,鲍旭,项充,李衮,将带步军一千,埋伏在济州东路;再差
『一丈青』扈三娘,引著顾大嫂,孙二娘,王矮虎,孙新,张青
,将带步军一千,埋伏在济州西路:若听得连珠炮响,杀奔北门
来取齐。」吴用分调已定,众头领都下山,只留水军头领看守寨
栅。只因高太尉要用诈术,诱引这夥英雄下山,不听闻参谋谏劝
,谁想只就济州城下,翻为九里山前。正是只因一纸君王诏,惹
起全班壮士心。毕竟众好汉怎地大闹济州,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