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舞曲第5号
勃拉姆斯的全部匈牙利舞曲都可归为世界名曲,尤以前十首最受世人的青睐。
其中《匈牙利舞曲》第五号,升f小调,这是勃拉姆斯全部作品中最广为世人所知的乐曲,不但到处被演奏,而且被改编成各种不同形式的器乐曲。作品于1852年创作。
《匈牙利舞曲》第五号因其旋律优美,在卓别林的喜剧电影《大独裁者》中作为插曲出现。理发师按此音乐的节奏为顾客刮胡子的片断,成为电影史上的经典片段。
匈牙利舞曲第5号
没有看到勃拉姆斯去过匈牙利的纪录材料,然而作为德国古典主义最后的作曲家,“自由——然而——孤独”的破折号中传递的当然远远不止是对克拉拉的爱与友谊的两难选择;对已经进了恩德尼希疯人院的舒曼的愧疚与尊敬;对女中音歌手冯·西博尔德的没有结果的迷恋。这破折号是一种无声的连接,就像19世纪中叶建成的塞切尼链子桥,把布达与佩斯两座原本独立的城市合并成一个完整的“匈牙利图像”:布达佩斯,这一图像出现在1872年。这破折号当然又是一种有声的连接,不一定能预见布达—佩斯合并为一个完整的“匈牙利图像”的勃拉姆斯却能够将21首“四手联弹”的钢琴小曲都混合进匈牙利民族音乐的特色,成为结构严谨但却节奏自由的《匈牙利舞曲》。
有人评论说勃拉姆斯的音乐中四部交响曲有很深的音乐造诣,但晦涩难懂,唯有《匈牙利舞曲第五号》是雅俗共赏的作品。这有点像很多人谈到德国古典哲学时说伊曼努尔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精深至极,但晦涩难懂,黑格尔的《大小逻辑》却条理清晰,简明易懂。但有意思的是,黑格尔的《大小逻辑》却和“古典逻辑”与“现代逻辑”一点都沾不上边,所谓的“逻辑学史”上根本不可能接纳这种黑格尔式的自由。这样的类比之后,是不是又在暗示:《匈牙利舞曲》仅仅是一种感知总结式的简单再现,而和“自由——然而——孤独”这德国古典主义音乐的最后格言并无联系,勃拉姆斯与匈牙利并不像布达与佩斯两座城市一样能够有某种必然的历史因果。
然而在俄国巴尔古津诺村发掘出的一具长着虎牙的男性尸体,却把关于“匈牙利”这一图像是否能由勃拉姆斯的格言来演绎这一疑问中止了。事实上这具葬于1856年的男性尸体——彼得罗维奇·亚历山大,就是那个在中国家喻户晓的裴多菲·山道尔。这位匈牙利诗人的名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在成为无产阶级革命的教科书式的标杆之前,是由伟大的苏俄人民领袖弗拉基米尔·列宁在其著作转述出来的。正如黑格尔的辩证法借马克思之口扬名;荷尔德林借海德格尔之笔复活一样,裴多菲并没有被历史划归到弱势群体的角落里。事实上说到匈牙利,稍有常识的人会把这位流放到贝加尔湖畔的匈牙利人挂到嘴边,不无自恋地说:“没去过匈牙利,还没读过裴多菲吗”?可是没有人会说:“没去过匈牙利,还没听过勃拉姆斯吗”?兴许,裴多菲的匈牙利与勃拉姆斯的“匈牙利”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就像布达和佩斯实际上也不是一回事一样。但是别忘了塞切尼链子桥,它可以完成布达佩斯的诞生,就如同裴多菲在贝加尔湖边与当地邮差的女儿的婚姻一样,自由并不一定需要孤独,自由本身就不是可以抛开一切去寻找的东西。
勃拉姆斯说“自由——然而——孤独”,并不是说由古匈奴人建立的“匈牙利”王国是历史自由或者民族自由选择的结果,游弋富绕的丝绸之路与定居在喀尔巴纤山盆地,恐怕有些孤独,但却未必自由。死时张大嘴巴的裴多菲也不大可能是在高呼“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名句,倒极有可能和勃拉姆斯一样,在呼唤一个类似于“克拉拉·舒曼”的名字,是希望一种没有“然而”的自由,一种纯粹的自由。可是没有“然而”的自由却难以定义,裴多菲做不到,勃拉姆斯同样做不到,RezsoSeress这个一辈子几乎没走出过布达佩斯的匈牙利天才——差劲的钢琴手却差一点就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