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既是一种精神境界, 又是一种人生态度。 人人都企图通过自我超越, 谋求更大的发展, 升华为一个顶天立地的“ 大我” ,在更高的阶段再造自己的本质。这就需要克服凡庸, 超越 “ 小我” , 将 “ 小我” 熔铸扩张为 “ 大我” , 在 “ 大我”中实现人生价值。文学就是助人实现超越的一种有力手段。从文学的本性来说, 文学既是人生存境况的反映 ( 生活反映、 情感反映、 心灵反映、 审美反映等) , 又是人生境界的超越与提升。文学是审美经验与人生智慧的结合, 是用民族文化、 人类智慧的灵光透视社会人生, 所以它又是能使人类自我提升、 自我超越的一种极好的精神方式。它可以而且应该表现人类基本的心灵动向, 寄托超越性的价值关怀, 纪录人类文化精神不断探索与前趋的印记,帮助人们推动历史前进。超越是文学的特性之一。虚构、 想象、 幻想、 假定无不是为了超越既定的事实与现状, 而去作更自由、 更灵动、 更典型、 更高远与更深入的描述与揭示。人生境界的提升是为了超越日常生活的自然态度和实用的功利态度,去把握人生和社会的本质与普遍真理。虚构、 幻想、 想象、 联想、 假定皆是文学超越和提升自己的利器。虚构想象当然也必须契合客观规律, 但它在客观规律面前决不是无所作为的,而是更多地表现出人类精神活动的超越感、 解放感和自由感。譬如, 它可以无中生有, 独往独来; 可以天马行空, 精骛八极; 可以翻云覆雨, 撒豆成兵;可以随心所欲上下古今。同样一件事, 不单让人能弄清它的来龙去脉,而且还能通过阅读获得超乎此事件之上的普遍意义, 看到在此事之上个人想象的空间; 同一个人, 不单能让你看清他的外貌、 性情、 举止, 还能帮你透视他的内心动态与性格命运。于是, 一件事就能帮助你想起十件、 百件、 无数的事, 一个人就令你想到了一类人或无数的人, 它的意义和价值也就随之无限扩大了。再回到作家的劳动来说, 写作是一种最孤独的生活。作家这种职业是一种极端个人主义的职业。它需要作家离群索居, 长期呆在写字台旁过着宁静、 单调、 枯燥、 禁欲日复一日的生活。然而, 从事这一职业的艺术家又是最能得到人们认可和喜爱的, 任何一个从事写作的人, 都是为了自己的话能被更多的人倾听和接受,自己的思想情感能被更多的人再回到作家的劳动来说, 写作是一种最孤独的生活。作家这种职业是一种极端个人主义的职业。它需要作家离群索居, 长期呆在写字台旁过着宁静、 单调、 枯燥、 禁欲日复一日的生活。然而, 从事这一职业的艺术家又是最能得到人们认可和喜爱的, 任何一个从事写作的人, 都是为了自己的话能被更多的人倾听和接受,自己的思想情感能被更多的人理解与欣赏。当他看到自己表现的东西不是为了狭小圈子内的人服务, 而是能使千百万人激动的事件时, 当他看到他所写, 能使很多人振奋、 陶醉、 需要和受益时, 一切的辛苦劳作就会烟消云散, 就会感到无比的幸福。因此, 当作家进入创作时, 他就要摆脱职业、 社会功利和实用等束缚, 以超角色、 超职业的身份, 一个 “ 人”的身份, 开始真正地思考那些有关人和世界最基本、 最原始的问题——意义、 信仰、 价值、 真理、 道德等, 说出他的所思所感, 说出他个人生命情感体悟,为人类精神和思想的超越性存在创造和保留一块地盘。不论是作家还是诗人,都喜欢凭借激情展开幻想的翅, 构筑超越日常生活的审美空间。他们虽也依赖个人体验与生活经验, 但也会打破狭隘的个体束缚, 打破时空秩序,按情感的流向和想象的逻辑重新安排世界。像法国“新小说”革命的主将罗伯—格里耶所说的 “ 新小说”致力于 “ 制造出一个更实体, 更直观的世界, 以代替现有的这种充满心理的、 社会的、 功能意义的世界。让物体和姿态首先以它们的存在去发生作用,让它们的存在继续为人们所感觉到” 。这就需要作家通过人物塑造、 情节安排、 内心分析、 情景描述等带有感情色彩的语言手段,诱导人们通过作者或作者所塑造的人物的眼睛去看外在的事物。
简言之, 我所理解的超越, 是一种既对自己描述的对象和事物作深入的探析, 又是一种超脱的观照, 它由深进对象去揭示本质的一极和脱离对象去作普遍情境思考的另一极构成。若只有紧贴、 深探、 尖锐的一极, 那就只是深刻、 深邃或泥实粘滞; 若只有离去、 超脱、 广大的一极, 那就会飘忽空悬, 不知所云、 不着边际。惟有两极兼具, 既穿越外部表相和时空限定, 潜入对象的深层, 弄清其内在玄机, 又能从更高更广的历史眼光, 概括出其形而上的本质真谛, 揭示其存在的普遍意义, 在虚实之间形成巨大的张力, 在深广两方面构筑阔大的包容性空间,把相距最远的一些东西都结合在一起, 那就是超越的佳境与正道了。
改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