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年12月5日起,胶州湾沿岸潮平100里内
`````````````````德国人是怎样强占胶州湾的?
1870年~1896年,德国殖民者就曾多次派经济、地质学家,德国殖民局专家黎希特霍芬来中国做地质调查。其中在他的调查报告中曾多次地详细记述了山东境内的物产之丰富;惊叹胶州湾形势之重要;同时提出欲领远东势力之发达,非占领胶州湾不可。
1895年9月(光绪二十一年八月),德国即在中国的厦门驻泊海军舰只,并扬言欲索取金门岛作为海军储煤之基地。但向中国政府探询未果。各地报纸纷纷盛传:德国非要在中国海岸某地得到一船埠不可,方能保住其商务利益。而借金门一事只是蒙骗众人的借口而已。据当时驻德公使徐景澄在光绪二十二年正月十二日复电清政府“吾与德国外交大臣马沙尔在去年腊月十八日会晤时谈及德国借地之事。吾称此事中国总觉不妥,马曰德国为此事急与中国情商,即考虑到他国的口实,但暂借数年;如中国为难,德国也可想办法解决。马又云中国的仇人在门内,朋友却关在门外,此恐无益等。马氏的语气尚平和,但却无松意。”从上述谈话中,可以看出当年德国早已对中国领土觊觎多时。另据徐景澄在不久又拜会德国驻俄公使拉度林。拉称:“现在的东方情势是英日为一方;俄法为另一方;相争不能相合,俄法之力仅能与英日同争,但无法在其上,须视德国所向,为两局之强弱。故俄自争辽后,仍约德国合力,德国亦愿与俄合,然非开坞屯船不足联络。大约俄法两国决不因中国允德而别生为难之端。德国亦须预闻东事,借地一节早晚诀要办成,此非吾职,聊为私告…。”此时德国之野心暴露至极。当时中国之局势因甲午战争的惨败,割地赔款,早已呈四分五裂之势。各国列强见状争相前来瓜分,惟恐落后半步。这才有了英居香港;葡有澳门;俄占海参崴;日霸旅顺;法领西贡的结局。后来居上的德国也极想占据中国的一个沿海地区以确保其海上通商之利益!
1896年2月(光绪二十三年),德国政府还委派德国驻远东的舰队司令冯·提尔匹茨上将(Almiral.V.Tirpitz1849-1930)来到远东,为德国海军在远东寻找一处最佳驻泊基地。同年8月,他对山东沿海地区开始有针对性的调查,其中着重对胶州湾地区进行经济和军事方面的调查。9月在他给德国政府的调查报告中力主胶州湾为德国远东海军的优良基地,并称赞胶州湾是中国北方从上海到牛庄唯一的天然良港。
1896年12月(光绪二十二年),德国驻华公使海靖开始奉旨向中国政府指明索借胶澳,被清廷拒之。但德人借地之谋始终未已,难得以后不再来尝试。清廷内诸位大臣遂奏请政府在胶澳加强驻守兵勇,并建坞设炮,以绝强国觊觎。
最后,德国方面通过各种人氏多渠道的秘密调查,得出下列结论:
(1)胶州湾地理位置险峻,港湾形势优越,极宜建造良好的海军基地;
(2) 胶州湾自然形势极好,有利于船坞及码头的设置;
(3) 胶州湾地区资源丰富,并有极好的消化力量;
(4)以胶州湾为基地,修筑铁路延伸到山东内地,便有大量的煤、铁矿资源足资开采。沿途也可获诸多利益;
(5)胶州湾地区的居民在体质和智力方面是中国最优秀的。这里有着大量可供利用的劳动力资源;
(6)胶州湾的气候良好,很适宜欧洲人居住。
德国殖民者的上述结论,极大地鼓舞了他们无理夺占胶州湾的野心,对胶州湾的贪婪几乎不加掩饰。同年4月,德国又派遣海军部建筑顾问、基尔的海河工程专家乔治·佛郎裘斯从基础建设的角度对胶州湾地区进行精细的调查。同年6月,佛氏向德国当局提交了详查报告,对胶州湾的地形、地质、气候、港口、水文、潮汐、当地的建筑材料、动植物分布等进行了极为详尽的论述。同时,他还对胶州湾地区的村落、民俗、交通、商业、渔业、饮水等诸多方面一一加以陈述和分析。最后,他提出铁路、公路、船坞应如何设置,才利于在东方的竞争。该报告是佛氏为德国占领后的胶州湾建设提供了一幅宏伟的发展蓝图。
同年9月,德国驻华公使海靖便奉旨告诉清朝政府,既然俄国的军舰曾在此地驻泊,如果有需要的话,德国也打算在今年冬季将部分军舰驻泊胶州湾。
面对德国殖民者的咄咄逼人之势,为尽快形成固守形势,清政府向德国订购装甲快舰三艘、鱼雷艇三艘及向英国订购装甲快舰二艘。建成后来华驻泊胶州湾。为此,清政府电令直隶总督王文韶、山东巡抚李秉衡具体筹办此事。然而,此事尚在计划办理之中,山东的曹州便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案件-1897年11月1日,曹州巨野县磨盘张庄的村民杀死两名德国传教士。
德皇威廉二世认为夺取胶州湾的机会已经来临,马上与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密商胶州湾相关事宜,得到俄国的默许。7日,德皇亲自向驻守上海的远东舰队司令棣特利斯少将下令,让他指挥舰队立刻起锚驶往胶州湾,去占据那里的土地。同时,德国为了稳住清廷,指派驻华公使海靖向清廷交涉巨野教案,以掩盖德军舰队的北上。14日,德军远东舰队的士兵在舰队司令棣特里斯少将的率领下,强行登陆胶州湾。软弱、无能的清朝政府竟然当地清军不得抵抗,致使德军步步进逼,清军无奈只得退出胶州湾。清朝政府在强敌面前毫无准备,早已乱了阵脚。反复严令驻防清军稳扎严守,不得擅起兵端。等到德国远洋舰队强行在胶州湾登陆后。20日,海靖此时见时机已到,便抓住巨野教案一事大做文章,先是提出6条解决方案(即竖碑、抚衅、革职、赔款、建山东铁路、租胶州湾。),遭到清政府的断然拒绝。海靖见状马上以患病为借口,拒不出来与清廷官员会谈。实际上是在等待本土驶来的特遣舰队增援登陆之德军。12月15日,德国的基尔港举行格外隆重的欢送仪式,德皇决定再派遣一支规模更大的特遣舰队,由德皇之弟亨利亲王率领直奔远东而来。德国占据胶州湾之后,站稳足跟。为了进一步给清廷施加压力,马上派出两支部队各300~400人前往即墨和胶州。德兵所到之处乱占土地,私收税款,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霸道。
此时,腐败无能的清政府还在幻想着和不讲理的德国去理论;希望其他西方国家来“调停”解决胶州湾事件。岂不知,“弱国无外交”的理论在西方早已是标准的殖民法则了。那些东、西方列强一个个更是伸长脖子,对这块东方宝地早已垂涎三尺了。在一切幻想全部破灭之后,万般无奈之下,懦弱的清政府只得在1898年3月6日(光绪二十四年二月十四日)与德国签订了《胶州湾租借条约》,签约代表分别为中国的李鸿章和德国驻华公使海靖。条约的租期99年并允许德国修建胶济铁路;有权开采铁路两旁30华里内的一切矿产资源。7月17日,中德双方互换条约文本,并着手勘验租界边线。德国殖民者完成了占据胶州湾的一切法律行动!
那么,当年德国殖民者是怎样强占我胶州湾的呢?我们可以根据现存的史料记载,大致了解当时的情况。
1897年11月13日下午4时许,胶州湾外海方向驶来三艘黑色的大型兵舰。那是德国的重巡洋舰凯撒号(Kaiser)为旗舰率领的轻巡洋舰威廉王子号(Wilhelm)和炮舰哥尔莫兰号(Cormoran)。这三艘兵舰在回答了岸上清军哨兵的询问后,便来到前海的湾内下锚驻泊。按照以往惯例,外国兵舰来此驻泊,理应派代表上岸拜会当地的军政大员,双方还可相互赠送礼品。可当驻守胶州湾的清军首领章高元(1829-1899)派人送来请贴,欲请德军官员前去赴宴。德军却不知为何,竟然婉拒,谎称德舰来此只是游历。可能因心怀鬼胎,不敢前往吧?驻守胶州湾的清军度过了最后一个平静的夜晚。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德军炮舰哥尔莫兰号便按照事先的行动计划驶到后海的马蹄礁附近(今后海小港西侧),悄悄地放下数只舢板,将100余名德军士兵送到岸上。7时许,登陆的德军兵分二路占领了后海的清军兵营和团岛军火库,完成了对清军的北线包围。与此同时,驻泊在前海的德军重巡洋舰恺撒号也驶入清军设在前海的大铁码头(今前海栈桥)西侧,用舢板将300余名德军士兵送到岸上。登陆的德军兵分三路,先占领了大铁码头旁的清军仓库和前海兵营,最后一路去胶州湾清军衙门送达退兵通牒。完成了对清军的南线包围。德军另一艘巡洋舰威廉王子号则驶到小青岛的南侧,将300余名德军士兵送上岸。登陆的德军兵分三路,先占领清军衙门对面的青岛炮台和北侧的弹药库,完成了对清军的东线包围。另一路则直接去清军衙门与送达退兵通牒的德军汇合。
上午9时许,德军见各路的占领行动已经完成,再由德军远东舰队司令棣特利斯少将派出特使安孟大尉带领一支德军在夏翻译的陪同下,来到位于胶州湾前海东南侧的清军衙门(今市人民大会堂址),向还处于莫名其妙、手足无措的清军总兵章高元递交一封让清军退出胶州湾的退兵通牒。文中提出:“胶州湾一地,限三点钟将驻防兵勇全行退出女姑口、崂山以外。只允带火枪一车,其余军火炮位概不准带,以四十八点钟退清为限,过此即当敌军办理。”
德军此次军事行动的兵员约720名,其中有30名军官;77名士官和610名士兵。德军登陆后还携带着数门50~75毫米的轮式野炮。而驻守清军有近四个营的兵力,约2000余人,有两处炮台5门150毫米加农炮及10余门轻型野炮。但因当时清朝政府在甲午战争中失败,割地赔款,弄得国库空虚,根本没钱强军保国。就连清军在胶州湾修建几处炮台的军费也是捉襟见肘,建设工程修修停停,直到德军强占胶州湾时,尚有大部炮台未能完工。平日里清军只发半数子弹,有相当部分也在日常训练中消耗掉了。另外,国家不稳,局势动荡。清军为了防止生变,也加强了对弹药的集中保管,枪炮子弹限定在几处军火库内存放。这就造成一旦有突发事变,清军士兵手中的毛瑟步枪如同一支烧火棍。
德军自占领清军的兵营和军火库后,气焰更显嚣张。他们砍断清军衙门与济南府的电报线,以切断清军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控制各制高点,到处挖沟架炮,瞄准清军衙门。并把住清军兵营不得出入。最后竟然强行收缴清军士兵的枪支。
面对清军总兵章高元的“切实理论和厉声责问”,德军无动于衷,只是一味的向外驱赶清军。章高元一边差人将危情飞报朝廷,一边暂将队伍带至青岛口以北8公里的四方村驻扎。当日下午2时许,德军眼见目的达到,马上在前海湾举行庆祝仪式。先在原清军衙门的旗杆上升起一面德国旗,然后由舰队司令棣特利斯少将发表了趾高气扬的讲话,海上的威廉王子号也施放礼炮二十一响。
11月16日下午,清政府来电指示:“惟有镇静严扎,任其恐吓,不为所动,断不可先行开炮,致衅自我启。”严令清军不得与德军发生冲突,以免将事态扩大。德军则气势嚣张,不断来到四方清军兵营门前无理取闹。他们威胁挑衅,甚至砸坏清军哨兵数支步枪,面对德军的暴行,军中士兵纷纷言战,却被章高元竭力安抚。依照清廷旨意,清军无奈开始向北面的沧口分批转移,以免衅自我开。次日中午,胶州湾外海又驶来一艘大型运输舰龙门号(Loomen),上面满载近千名德军官兵和大量的军用物资。19日,德军以棣特利斯少将要与章高元总兵会面商谈两军事宜为由,将章高元诱至威廉王子号巡洋舰上严加看守,割断联系,使清军处于群龙无首的境地。德军则加紧派出600余名士兵分头向即墨、胶州等地进发。德军所到之处均切断电报线路,封锁县衙,索要食品还擅自成立收税机构。胶州湾这边的德军也是加紧武力恫吓,挤占清军营地,伺机抢夺清军的武器弹药。德军此举意在继续向清政府施加压力,威逼让步。
11月30日,北京总理衙门李中堂来电:“本日奉旨,著章高元移扎烟台。务即知会德提督勿再逼迫,容汝从容督队移扎。”
12月3日晚上6时,章高元才被德军送到岸上,一路行至沧口回营。5日,清军北移。就这样,驻守胶州湾的清军在蛮横无理的强盗面前;在软弱无能的朝廷面前,竟然毫无反抗的行动就带着无限的惆怅和无奈,怀着一腔的仇恨撤往烟台去了。
从此胶州湾地区自1897年12月5日起,再无清军的一兵一卒。德国殖民者在胶州湾地区站稳了脚跟,阴谋强占胶州湾的殖民计划得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