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的故事
黑姆的军队并没有被赶离乌兹地带,他们总是迅捷无情的偷袭艾尔克的巡逻队,然后就消失了。黑姆不肯再在战场上与阿斯加军队正面作战。艾尔克的侦察兵搜查的范围很广,可是找到的总是入侵者废弃的营寨。乌兹地带可以躲藏的地方太多了,而且天气越暖和,他们就越有地方躲藏。
艾尔克国王的耐心被消磨光了。东南部的海滨达兰德地区,正有一船船的哈尔各援兵从他们的本土开来,加文伯爵送信来说,他的人很快就要抵挡不住了。艾尔克别无选择,必须回兵南部,毕竟阿斯加的心腹地带在那里。他把瑞克留在了北方,命令说:“不惜任何代价,坚持作战,直到哈尔各人被赶出境,或是我召你回来,要是需要的话,甚至整个冬季。”
艾尔克向南方达兰德地区进军了。在北方,瑞克不得不追逐着一些幻影。每次瑞克堵截到一小撮袭击者,他都会痛恨的意识到,有几百个类似的偷袭正在国境线上发生,而他所有的防御力量分布的很稀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溜出控制范围。
整个夏季都没怎么下雨。地烫的让人没法落脚,很多土地被晒的都龟裂了。瑞克总是想着当初加斯说的话:所有的因素都联合起来对付阿斯加。
随着秋季的渐近,农民出身的战士们都在嘟哝着回家,可是艾尔克国王让他的军队留在战场上。他说,今年的收割不需要额外的人员了,毕竟气候如此之糟,地里没多少东西可收。今年哈尔各人没得到一分新领土,可是阿斯加也没夺回一丁点失土。国王的防线弄的很长,每处又都很弱,他也不能总是去猜下一个袭击会在哪里,因为要是猜错了,代价是巨大的。
第四年了,入侵者还是没被击败。
※※※
在噶若国,日子倒也并不太难过。夏天的时候,艾琳在阿斯加的三个女随从来到了噶若,给艾琳带来了好友娜娃的信。娜娃是御医莫若斯的女儿,她们在阿瑟及尔堡的时候成了好友,她的信令艾琳想起了另一个家。不过她们也给艾琳带来了她的长笛,这是一根很老的长笛了,但是是瑞克送给艾琳的,而艾琳出于对音乐和歌唱的喜爱,很迷恋这支长笛。现在长笛也给他们全家带来了欢笑,因为每次艾琳和母亲吹着长笛唱着歌的时候,莫安和卡尔都会来一起听。
艾琳忙着练她的长笛,跟母亲学植物和园艺,出去骑马兜风,或是看看父亲的书,很快夏季就过去了。卡尔当然也很忙,忙着参加骑士的训练,渴望明年可以去阿斯加作战。
秋天来了,可是瑞克王子没有给艾琳送任何消息来。莫安经常收到汉姆或是弗罗瑞的来信,可是从没提到过瑞克。艾琳不禁怀疑是不是阿斯加的人已经没有一个还记得她了。
这年没有冬天。艾尔克国王在早该是大雪覆盖的土地上,和哈尔各人在索恩弗德或是伊萨普作战。而瑞克在北部国境线的猫与老鼠的游戏也是没完没了。
终于,马尔弗首相自己来接艾琳去阿斯加,因为别人都没空。艾琳都快绝望了,为什么他自己不来?为什么把马尔弗派来了?那是个怪老头,而且她记得瑞克似乎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老头,都很少和他说话。艾琳很不快活,路上都不愿意说话。
有一天早饭的时候,马尔弗提起说他们不是去阿瑟及尔堡,是一个叫什么莱斯布瑞的地方。艾琳觉得好象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地方。“为什么不是阿瑟及尔呀?我喜欢我在那里的房间。”
“因为陛下还在作战,莱斯布瑞离的近,所以就把指挥部移到那里了。不过,说实话,那里确实不是一个很可爱的地方。幸好瑞克殿下传话说让你的老师,还有娜娃都到那里去,所以应该不会太无聊。”
“啊,和娜娃在一起很好呀!可是,瑞克只是传了话?他不在那里吗?”
“不,他在北面乌兹,离这里很远很远。恐怕今年也回不来了。”
艾琳很伤心,她想和她的王子在一起,而不是和一群陌生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忽的她想起了什么,“啊,莱斯布瑞?我想起来了!我听说那是个监狱。”
“什么?谁说的?那里只是个老城堡罢了。”马尔弗心里却在诅咒那些多嘴的人。
艾琳很怀疑的说:“好象是看着什么人似的……”
马尔弗决定还是告诉她的好,毕竟要在那里呆一个冬季呢,有点警告也是必要的。“嗯,是有一个人。不过,你也不用害怕的,他一直被关在一个很隐密的地方,逃不出来的。”
“他是谁?”
“伊万?”
“伊万是谁?”
“什么?天哪,他们是怎么教你的?要是有一天你成了阿斯加的王后,以着天地间的规则起誓,你应该知道阿斯加的历史的!”
艾琳惊呆了,这让老首相觉得很好笑,毕竟她不知道不是她的错。既然有一天她会知道,还不如自己来说的好。“好吧,孩子,这会是个很长的故事,不过反正路上我们也没什么事,我就说给你听吧,这也是你需要知道的。”
艾琳意识到老首相要说的很重要,不由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
“你是知道的,阿斯加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最高帝国阿尔及斯国王,是大陆上最古老最荣耀的家族。每一位国王都很注意家族的延续,因为按照阿尔及斯的预言,家族的血统应该延续一千年,然后帝国会重建。当然艾尔克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很好,他有四个儿子,虽然第四个在出生的时候就夭折了,还带走了他的母亲,但活下来的有三个。艾温就是太子了,瑞克是三儿子,而这个伊万就是二儿子。”
艾琳觉得很迷惑,“如果他是王子,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呢?”
“因为背叛罪。雷萨公爵有一次发现伊万在血祭禁术的力量,后来还发现他和西方的魔族巫师头领瓦根有联系,这就糟了,因为瓦根是艾尔克的敌人。伊万也不否认指控,于是就被关起来了,要不是国王的特赦,他会被处决的。”
“可是伊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背叛他的父亲和国家?”
“这就很难说了。首先你要知道瓦根是个很危险的人,他一直想在阿斯加国内找一个高级的间谍。至于伊万嘛……”马尔弗不禁想,伊万的错误都是我的疏忽,那时我一直和两个小王子在一起,我早该注意到的。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继续说:“可能是他自己的雄心导致他这么做的吧。他们三个人都很象艾尔克,很骄傲,有雄心壮志,以自己的出身为豪。艾温是大儿子,是王家的希望,自然有了一切,艾尔克对他也很满意。而两个小的,父亲总是不在身边,留给他们的又常常只是他的愤怒的阴影,是很难引起艾尔克的注意的。对伊万更糟,因为他还记得母亲,很想念她。自然他也嫉妒艾温。
艾尔克刚即位的时候,有些贵族起来反叛他,于是他就带着艾温四处平乱,很少和妻子家人在一起。后来王后去世了,叛乱也平定了。再后来就是与魔族的战争,那时伊万在艾尔克的身边做侍从。我想一定是那时候,伊万发现瓦根有无穷的力量,他很想出人头地,建立他的地位,或许这种力量就是他一直寻找的东西,于是很快就被瓦根迷惑,成了他们的奸细。除了这,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了。再后来,当然他就被发现了,被关起来,他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唉,这件事对艾尔克的打击很大。这也是他对安沃夫的事那么大惊小怪的原因,不过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艾琳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了,她觉得好忧伤,为艾尔克忧伤,她第一次觉得艾尔克也是个可怜的人。为什么从没听瑞克说起过这事呢?或许他觉得就连说说也是痛苦的。
不过艾琳又有问题了,“可是我记得在古老的时候,魔族也是在大陆各地的呀,他们不是也为国王服务吗?他们笃信的那些神,那时是好的,为什么现在变成这么坏呢?”
老马尔弗想了想,觉得还是把一切事实都告诉她的好,这个小女孩的母亲也是个有特殊力量,可以预视的人,那么告诉她一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好,或许有人和你说的会不一样,但我跟你说的一定是真相。
我要说的是,不是神变的邪恶了。神是自然的精神,是无所不在的,那怎么会是可怕或邪恶的呢?要是他们邪恶的话,大地也是,太阳,月亮,星星都会是邪恶的了。
我研究了很长时间这些东西。所谓神其实是一种力量,可以以某种模式塑造世界的力量。从前的时候,大家让巫师去研究学习世界的模式,这样大家可以了解和为神服务。那时所谓魔族,也就是巫师一族,是很受尊敬的,所有的人也都尊敬神。公主,我要告诉你的是,神没有变过,一直是原来的神。所有的巫师都是在服从某一种力量,但是现在的魔族跟从力量的方式已经不一样了。
在最高帝国受到攻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快绝望了,比我们现在要绝望的多,为了解救帝国,老一代的巫师们做的过了头。他们都是很睿智但也自傲的人。他们发现了魔法艺术的黑暗的一面,包括什么血咒,变形,奴役低等动物,这些我们现在都叫作禁术,它们被禁,是因为它们扭曲了自然的秩序。终于他们带来了毁灭。
然后就是背叛,一个叫柯莱特的魔族成员刺杀了阿尔及斯王,帝国和平的最后希望从此破灭,东部和北部地区沦陷。于是贵族们驱逐了所有的巫师,屠杀所有为他们说话的人,所有还信仰他们的神的人,于是渐渐他们都被赶到了西方柯弗纳特。不可否认许多无辜的人就此死去,他们与我们就此结下深仇。如今那里被痛恨我们的巫师所控制,所以他们想要的也就是我们的灭亡。
所以说,事实上任何人都可以拥有自然的力量,或叫做魔法,象伊万就是一个例子。并不是只有西方魔族的人才可以,只是在那边力量要强的多罢了。现在你明白了吗,公主?”
艾琳想起了母亲若温娜夫人,想起当别人发现母亲能预视的时候有多么惊讶,想起赛拉曾对他说要是让别人知道她有召唤鸟儿的力量,会把她抓起来的。“任何人都可能拥有魔法的力量”,那就可以解释了。她问:“你说的是,不是所有的巫师都是邪恶的,只有那些错误的使用魔法的人才是真正邪恶的。而且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对吗?”
“没错,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孩子。我们可能永远也不能知道整个事件的真相,毕竟文献也都不完全了。似乎所有的记录都只站在贵族的一边,但对我,”马尔弗使劲的挥了一下手,“我认为一个人应该做他认为正直体面的事;但如果他信仰的东西是邪恶的话,谁也救不了他。”
※ ※ ※ ※ ※
莱斯布瑞果然是个破旧阴森的地方,而且由于这里离前线不远,守卫很严密,艾琳都不能出去骑马兜风。不过御医莫若斯在这里有个医疗站,艾琳就经常和娜娃一起去帮忙照顾伤员,她很有这方面的耐心和天分,颇受伤员们的喜爱。剩下的时间就只有看看书,或是和娜娃在迷宫似的城堡里乱钻。马尔弗自己忙着处理军需等事务,看她们能自得其乐也就无暇管她们。
有一天,娜娃想起来曾在国王的房间那里见过一个门,或许那里会有什么好玩的也不一定,于是俩人就趁着中午哨兵们换班的时候溜了去。
门后面是一条向下的昏暗的台阶,周围很安静,墙上的火把放出一阵阵轻烟,隐隐还有滴水声传来。台阶的尽头居然是一堵墙,别的什么也没有了。“这里很不对。”娜娃说。
“可能我们错过什么别的通道了?咱们用火把照照还有没有路吧。”艾琳建议。
于是她们从墙上拆下了一根火把,四处照着。哈,墙角有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个两尺高的铁栅栏。她们对望了一眼,蹲下去,艾琳用手拉了拉铁杆,纹丝不动。趴下来往里看,下面居然象是个房间。
“啊,或许我们不应该偷看的。”艾琳嘟哝着。
正要起身离开,忽然毫无征兆的一个声音问:“是谁在上面?”
艾琳一个人也没看见,快吓呆了。娜娃在一边问:“你是谁?你在里面吗?”
她们听见移动的声音,然后在铁栅栏下方出现了一个男人,很高,但不老,脸色苍白,胡子很长,穿着一件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长袍。他干巴巴的笑了笑,“我是住在这里的守卫。你们是谁?”
娜娃说:“我是御医莫若斯的女儿娜娃,她是艾琳公主。你叫什么?怎么会在这里的?”
“艾琳公主?噢,是噶若国来的小新娘?瑞克的妻子?很可爱嘛。你们怎么进来的呀?先别走,和我说会话吧。至于我是谁,你问问她吧,她知道呀。”那人狞笑着指了指艾琳。
艾琳只觉得呼吸都停下来了,太傻了,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她呼的站了起来,“你是伊万!”转身就要拉着娜娃走。
“别走呀,小公主,我不会伤害你的呢。”伊万轻笑着,“这里不会有什么东西会伤害你的。只要艾尔克还活着你就是安全的。”
艾琳又转回身来,疑惑的问:“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嘛,你什么也不用害怕,除非有一天陛下死了而我弟弟,抢走我的位置。”他说到“弟弟”的时候特别停了一会。
“你在撒谎!谁都知道你是谁。娜娃,我们走!”尽管不情愿,娜娃还是被艾琳拉着走了出来。她们逃命也似的从换了班的哨兵身边跑过,回到自己的房间。
艾琳喘着气问:“娜娃,你知道他说的关于瑞克的事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知道,他们说他是个疯子。”娜娃停了一下,“或许他指的是格丝。”
“格丝是谁?”可怜的艾琳什么也不知道。
娜娃拉起他的手说:“格丝是罗斯公爵的女儿,原先瑞克王子是想娶她的。可是好象是不合法什么的,然后你就来了。”
艾琳惊呆了,她不知说什么,或想什么。母亲说过什么瑞克娶她是必须做的事,可她没料到他想娶的是另一个人,那么他一定很恨自己了……“你的意思是,要是国王死了,瑞克就会娶她吗?”
娜娃很后悔,她知道艾琳对王子的感觉,而且她自己也很喜欢瑞克的,“噢,不会的。我只是猜那人的意思嘛,而且他是个疯子。”
艾琳叹了口气,“要是我们根本没去就好了。马尔弗其实警告过我的。”
艾琳左思右想,实在难以放下,终于忍不住去找马尔弗。
正埋在一堆公文里的马尔弗听到艾琳说她见到了伊万的时候,几乎要跳起来了。“什么?你们怎么进去的?没哨兵吗?”
“我,我和娜娃不是故意要找,只是碰上了。而且,而且没有人看着。”艾琳很愧疚的说。“他要和我们说话,可我们很害怕,就跑了。”
“好,那他说什么了?”
“他一开始说他是住在那里的守卫,然后问我们是谁,怎么进去的。再后来,他不知道我的名字,可他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是从噶若来的,是瑞克的……新娘。他笑我,他告诉我们说不用害怕的跑,说除非陛下……去世,不然我就是安全的。”
“那是什么意思?”
“这正是我想问您的。”艾琳深吸了口气,说出了她最害怕的部分,“娜娃说可能是有关格丝。”
“噢。”那也有可能,伊万就想制造悲伤。马尔弗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伊万知道瑞克和格丝的事吗?不对,那是他被关起来以后的事了。而且他也知道与噶若国的联盟,是怎么知道的?哨兵乱说话?可是也不能当面去问他,当初他就骗过了我,如今他的能力可能又有长进,而我已经老了,要是反被他击败了,损失可就更大了。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一定有阴谋!他想设什么圈套?难道,他还与西方有联系,还不死心?不可能,不可能。应该告诉陛下吗?可他已经够烦的了,再有这样的遥言四起,不能告诉他,或许可以告诉瑞克。他到底指什么呢?”只要艾尔克活着就是安全的”,嗯。
艾琳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如果真的是指格丝的话,瑞克会不会在即位之后就和她结婚呢?娜娃说瑞克爱的是她,那么他一定很恨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伊万的话一定就是说,一旦陛下一去世,瑞克就会把我放在一边,和格丝结婚,而我的安全就只能维持到那个时候了。”
马尔弗觉得最首要的还是赶快安慰艾琳,“那不可能!首先,瑞克不可能恨你,要恨也是恨我,毕竟是我安排的这个协议。他要是娶格丝的话,就是违背协议,意味着与噶若国开战,这是不可能的,他的自尊和信义不会令他做这种事。再说,陛下哪有这么快就会去世?瑞克和格丝在一起的时候还都很年轻,等有一天,你成了王后的时候,这点小插曲早就不知忘到哪里去了。瑞克终究是你的,我的公主。”
艾琳看上去并没变得开心一点,“跟我说说格丝吧,马尔弗。她很漂亮吗?她是什么样子的?”
“格丝确实很美,而且她是公爵的女儿,不是什么无知的傻瓜,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任何一个年轻人都会很容易的被她吸引的。作为一个未来的王后,她不是一个坏选择。那时艾温刚去世,陛下急需继承人的延续;陛下自己是由爱而结合的,瑞克和格丝又象是真心相爱。种种原因之下,陛下就同意了他们的事。可是谁会没想到这场战争会这么长?谁会想到有一天需要用瑞克来交换一个军队?要是可以的话,我想陛下都愿意再婚的,可惜那不可能。所以我们只有选择了你。这都是国家的需要,所有的要以国家利益为先,艾尔克和瑞克都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你的担心是不必要的!”
“噢,可怜的艾尔克,可怜的瑞克,还有格丝。”艾琳只觉得满心同情。要是自己在格丝的位置会怎么样?失去心目中的偶像瑞克?”可是,我怎么办?我有什么机会吗?”
马尔弗自己也在想。当初他提议联盟的时候,希望的仅仅是换取一个军队。可是从现在的种种迹象看来,这个联盟的结果暗示的却远不止这些。由于她母亲的缘故,艾琳的血里流动着西方的力量,比如她会召唤鸟儿。似乎是天意选择了艾琳,让西方魔族和阿斯加有一天可能会重获平衡,比如说艾琳和瑞克的孩子……
马尔弗坐直了身子,缓缓的举起双手,掌心向上,分开双臂,口中喃喃道:“星辰日月,大地海洋,所有公开亦或是秘密的世界的规则啊,请听我的召唤吧,我祈求你们的力量,以我们同在其下的伟大的神的名义,我祈求。”渐渐他闭上了眼睛,和他的神们交流去了。
艾琳知道他在召唤他的力量,她甚至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这么做的。可她的头很晕,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当她终于睁开的时候,马尔弗已经放下了双手,正看着她。过了一会他说:“公主,你需要变得更强一些。我似乎看到了一些原来我没看到的东西,不过很清楚,如果神允许的话,如果足够幸运的话……”他看到艾琳早已瞪大了眼睛,一脸迷惑,“好了,有一天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
这次谈话就此结束了,他俩后来谁也不再说起这件事。只是艾琳越来越多的留在马尔弗身边,读他的书和宗卷,或是帮他处理一些事务,马尔弗正在尽力由自己教导艾琳,正如他看到的神所希望的。
倔强的人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里,正在列宁的主持下举行重要会议。到会的有俄国各省、市的代表。讨论的问题是如何又快又好地恢复被战争破坏了的生产。代表之一,彼得罗夫—索罗金同志在发言。
彼得罗夫—索罗金发言时,不时斜着眼看一看列宁。看列宁是否注意听他讲。
突然,他看到:列宁从一叠公文中抽出几份文件,放在自己前面,就埋头阅读起来。
彼得罗夫—索罗金停下来,不讲了。列宁不听他发言使他觉得很难过。
他停了下来,可列宁突然说:说下去,同志,说下去。你说:‘我们在工作中遇到很多困难。我省还存在着许多各种各样的缺点。’那么,你省有哪些缺点?你们遇到了哪些因难?
彼得罗夫—索罗金吃了一惊。列宁竟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他的话。他继续发言。
讲了缺点,说了困难。一面发言,一面又不时看看列宁。
列宁在听。过了一分钟,两分钟,彼得罗夫—索罗金看见:列宁伸手拿了一张白纸,放在前面,开始在纸上迅速地写什么东西。
“现在嘛,”彼得罗夫—索罗金明白了,“列宁当然不在听我的发言了。他是那么聚精会神地写东西。”
发言者又停了下来,造成了间歇。列宁离开了纸,转身对彼得罗夫—索罗金说:“说下去,说下去。你说:‘最使我们不安的问题是整顿交通工作。邻省的同志刁难我们。’那么他们在哪方面刁难你们?是哪些省?”
这一次彼得罗夫—索罗金完全惊呆了。甚至一时讲不出话来。老是吃惊地看着主席台,看着列宁。
“说下去。”列宁说。
彼得罗夫—索罗金继续发言。可他情不自禁地又看了看列宁。看见秘书走到列宁身边,向他低声说了些什么。列宁回答了。秘书又提出了什么问题。列宁又做回答。
彼得罗夫—索罗金看得清清楚楚:列宁总不能同时既回答秘书的问题,又听他发言。他又来了一次停顿。
“说下去,说下去,”列宁向他挥着手,“说下去,你说:‘我们对人民委员会有一个请求。’那么,是什么请求?”
彼得罗夫—索罗金“啊”了一声,整个会议厅都几乎听得见。完全正确,他刚才在讲台上讲的正是这几句话。
彼得罗夫一索罗金结束了自己的发言。他对列宁的惊人才能赞叹不已。
休息时他在会议厅里走来走去:“真了不起!真了不起!”
他对这个讲,又对那个讲。
不过大家不知为什么都以责备的眼光看着彼得罗夫—索罗金。大家都知道列宁的惊人才能,知道他能够同时集中注意力于两、三件事,知道列宁各种各样的事很多,每一分钟他都很珍惜。可是碰上了这么一个彼得罗夫—索罗金,在发言时竟3次打断了列宁的工作。
同志们对彼得罗夫—索罗金说,他妨碍了列宁的工作。
彼得罗夫—索罗金很难受。他想立刻跑去向列宁道歉。才走了一步,抬起眼来,看见列宁正在会议厅里走过来。列宁也看见了彼得罗夫—索罗金。他走近来。
“好样的,讲得好。”列宁对彼得罗夫—索罗金说。
甚至于对他3次打断他工作也加以夸奖:“我看,你是个倔强的人。”
彼得罗夫—索罗金不好意思,脸都红了。他觉得,列宁待人非常温和体贴。
钮扣有一次,列宁发现人民委员会一个工作人员的上衣口袋上掉了一颗钮扣。列宁看到了,没有出声,走了过去。
碰巧第二天列宁又遇见了这位同志。一看,他上衣口袋上还是没有钮扣。到第三天也还是没有。只是到了第四天列宁才看到钮扣缝上了。
“总算缝上了。”列宁很高兴。甚至连情绪都不知道为什么提高了。
那时是国内粮食特别困难的时候,城市和工人区都缺少粮食。农村有粮食,但是农村里的有钱人——富农把粮食藏起来了。
为了保证城市的粮食供应,往国内各地派出了粮食征集队。那位人民委员会工作人员,就是列宁想说他掉了钮扣的那一位,也被推举担任一个粮食征集队的队长。
列宁犹豫不决。
人们对列宁说:“他是个能干的人。”
“是个有功之人。”
“是个勤勉可靠的人。”
列宁想要提钮扣的事,但没有出声。
那位工作人员带了粮食征集队出发了。
过了一段时间,列宁接到报告。报告如此这般地说,那位工作人员不胜任工作,他不能保证弄到粮食。不但如此,富农还把粮食征集队收集的粮食给烧了。
“可是这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人们向列宁报告说,“他没有预先提防,漫不经心,没有及时把粮食可靠地保护起来。”
也有一些人庇护这个粮食征集队的队长:“列宁同志,这是偶然事故。”
列宁听着,他自己则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东西。别人颇感兴趣:列宁在那里画什么?往纸上一看,只见纸上画着一颗钮扣。
中新社香港十一月一日电 香港特区行政长官曾荫权十一月一日下午到已故全国政协副主席霍英东的寓所,向霍氏的家人致以最深切的慰问。
曾荫权向霍家表示,霍公离世时,获全港市民一致赞颂,十分难得,这反映出霍公深得港人的民心。
曾荫权又称赞霍公平易近人,毕生身先士卒,事事以国家利益为先。
由于曾荫权早已安排好于下周到访欧洲,与多位外国首长及高层官员会面,他将不能亲自出席霍英东的丧礼。他就此向霍家表达歉意。
曾荫权在行政长官夫人曾鲍笑薇、环境运输及工务局局长廖秀冬及行政长官办公室主任曾俊华陪同下,逗留了约半小时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