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穿越,定向运动,制作蛋糕,实用绳结,户外体验……这些有趣的活动,在我短暂军训的生活中,都教给了我许多许多东西。然而,令我最记忆深刻的、感觉最珍贵的,却是在军训第四天晚上的联欢晚会上,所发生的一件事。
这本是寂静的一夜,却因我们的联欢晚会而沸腾起来。舞台上,是一个个同学施展才艺,歌舞升平;舞台下面,是我们一帮连连叫好的观众。就在我们沉浸在这么一种兴奋、激动的气氛中时,令所有人最兴致大减的一幕出现了——教官忽然走到了台上。板着脸,目光深不可测的教官一言不发地站在台上,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估计是刚才太过喧哗了,又使敏感的教官勃然大怒了吧。之前因为纪律,我们已被教官罚蹲起,罚军姿罚了无数次,看来这次也在所难逃。
“因为你们个别人的恶劣表现,晚会暂停。”教官突然发话,而且是这样一句杀气腾腾的话,我本就恐惧的心更是凉了一半。“下面,进入算账时间。”教官的声音平静的可怕,脸上是使人畏惧的严肃。
“根据对你们这几天参加活动的观察,我和教练评出了几位表现最差的同学。现在,他们将一个个上来接受惩罚。”只见教官手中拿着一份长长的“黑名单”,冷冷地说出一个个我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不断有同学战战兢兢走上台,被罚拉着耳朵做蹲起。想必教官口中的每一个字,都会牵动无数台下同学的心。
台上的人越来越多,有男生,也有女生,大都一脸茫然。其中有不少我认识的同学,他们站上面让我十分惊奇,因为他们似乎并不符合“表现最差”这个评价。
当我心中甚感蹊跷时,教官放下了手中的那张纸,停止点名。他的口气顿时变得语重心长:“同学们,这世界上,有十三级疼痛。第一级是被蚊子咬,你们知道,第十三级是什么吗?”
虽然对教官话锋一转莫名其妙,但同学们依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个问题。不同的答案一个个蹦了出来,但从教官的表情中,我看出了摇头。
讨论声静了下去,大家等待着教官的答案。教官望着我们,眼神中是一个长辈对晚辈谈心时所独有的感慨万千。“第十三级疼痛,正是你们母亲生下你们时的痛苦啊!”
同学们恍然大悟,许多人都发出了来自肺腑的长叹。我注视着教官,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所以啊,你们的生日,就是你们母亲的苦难日啊!”教官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激动,等到稍稍冷静下来时,他又开口说:“你们初来山青时,我们就有了学校提供的你们所有人的身份证号。用它,我们查出了你们大家的生日。”
我隐隐约约明白了刚才让我所疑惑的真相。“今天,台上的同学,都是在山青生活的这五天中,将要或已经度过自己的生日的。”教官嘴角浮起微笑,“刚才让他们做蹲起,是为了然他们有一个好身体,祝福他们健健康康。现在,让我们为他们唱一首生日歌吧!”
台下响起了熟悉的旋律,在这旋律中,我望着教官。那张脸变得很亲切,很可爱,我发现那个曾令我心生畏惧的面孔,其实很有人情味,很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