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化上,宋国同样是异类。殷商文明与周文明差别极大,周是典型的农耕文明,无论是那套文质彬彬的礼乐制度还是温情脉脉的价值观,都适合田园诗一样的生活;殷人则除了农耕,还广泛从事渔猎、畜牧尤其是商贸活动,妇好墓出土过近7000枚的贝壳货币,历史上殷人更迁徙了足有13次之多,可以说,殷商文明中带有相当浓厚的商业文明色彩。体现在文化生活等方面,殷人往往显得热烈奔放,想想殷商贵族中嗜酒如命的风气,是不是和古希腊、古罗马有点像?
作为殷人后裔的宋国人,也势必保留了先祖的诸多文化习俗。《礼记·檀弓》里,临终前的孔子自称是殷人的后代,还说按殷人习俗,灵柩应该停在房屋的两楹之间,周人则是停在西阶之上。不难想象,类似生活细节的差异,也势必会像如今的豆腐脑咸甜大战一样,为宋国人招来其他国家民众的各种嘲笑。
更重要的是,宋国的确颇有些抱残守缺的执拗劲,连太史公都在《货殖列传》里开了回地图炮,说宋地“其俗犹有先王遗风,重厚多君子”,要知道在那个战乱频仍的年代,“君子”相当于“迂腐”的代名词,简直和“好欺负”没什么两样。这点在他们的形象代言人宋襄公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泓水之战“不击半渡之兵”的故事是如此奇葩,至今读起来依旧槽点满满,再加上伟人那“蠢猪式的仁义道德”的评语加持,人们很自然在脑海中形成了“愚蠢=宋襄公=宋国人”的等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