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膛里的火时起时落,火苗抖动着,聚在一起,卷成了一条长长的蓝色火舌;保尔
觉得,好像有一个人在讥笑他,嘲弄他,朝他吐舌头。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炉子里不时发出的哔剥声和水龙头均匀的滴水声。
这里什么都没有变样:依然是一排排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莓,依然是按几何图形布
局的小径,两旁种着妈妈喜爱的蝴蝶花。花园里的一切都是那样干净利落。处处都显示
出一个学究式的林学家的匠心。但是这些干净的、图案似的小径却使冬妮亚感到乏味
她走过一座小桥,上了大路。这条路很像公园里的林荫道。右边是池塘,池塘周围
长着垂柳和茂密的柳丛。左边是一片树林。
国境线——就是两根柱子。它们面对面地竖在那里,默默地互相敌视,象征着两个
世界。一根柱子刨得很光滑,像警察岗亭那样漆着黑白相间的线条。柱顶上面牢牢地钉
着一只独头鹰。这只嗜食兽尸的恶鸟展开双翼,似乎正用利爪抓住这根漆着线条的界桩;
同时,它又伸出贪婪的钩嘴,不怀好意地瞪着对面的铁牌。对面六步以外竖着另一根柱
子。这是一根削去了皮的粗大圆形柞木柱,深深埋在地里。柱顶上是一块铸着锤子和镰
刀的铁牌。虽然这两根界桩都竖在一块平地上,但是两个世界之间却隔着一道万丈深渊,
不冒生命危险就 天非常寒冷。雪在毡靴下面咯吱咯吱作响。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戴着英武的盔形帽,
从那个有锤子和镰刀的界桩走起,迈着有力的步伐,在他负责的地段内巡逻。这个魁梧
的红军战士穿着灰色的军大衣,戴着绿色领章,脚上穿的是毡靴。大衣外面还披着一件
又肥又大的宽领羊皮外套,脑袋包在呢子的盔形帽里,很暖和。手上戴的是羊皮手套。
那羊皮外套很长,一直拖到脚跟,即使在严寒的暴风雪天也冻不透。
想越过这六步的距离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