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唐王李世民带左右大臣春游,他指着一株树道:这树不错。“好树,好树,确实是一株难得的好树!”站在一旁的大臣宇文士及满脸堆笑地赞美道:“枝是枝,叶是叶,身干又直,根布也广,真乃少见少见……”他不停地赞美下去。谁知李世民听后面色陡变:“呸!难怪魏征劝我疏远佞人,一直未曾悟出佞人是谁,虽也疑心过你,可不曾验证,今日你果然原形毕露,哼……”宇文士及立刻吓得面色如土,腰弯如虾,连忙跪地叩头,慢慢释道:臣见南衙群官,经常廷争,使陛下举手投足都不得称心如意;而今,臣有幸侍候陛下于左右,如若再不能有所顺从,陛下仅贵为天子之名,无人和应,又有何意味?李世民的怒气,随着这甜甜的蜜语,渐渐地缓和,以至完全消失了。左右随从也为宇文士及的话语吃惊,心里既嫉恨奸佞的无耻簧舌,又气愤皇帝是纸糊的耳朵面糊的心,能被奸臣的三言两语所绕晕。
二
二千五百多年前,楚庄王的一匹御马死了,这马可是庄王的心肝宝贝,贵为爱妃一般。当即传旨满朝文武大臣,成立治丧委员会,为马举丧,决定按大夫的级别来厚葬。群臣听后无不议论纷纷,皆不赞同。庄王大怒:为此事进谏者,治以死罪!群臣木立,鸦雀无声。
这时,有一位名叫优孟的国家级表演艺术家闻听此事,匆匆赶来,一进大殿就大放悲声。庄王问:你是为我那匹心爱之马而哭吗?优孟回答:正是如此。这匹马可是大王的至爱,理应隆重安葬。以我堂堂楚国之博大,实力之雄厚,没有什么难事可言,却为何只按大夫之礼来安葬宝驹,岂不太薄待了?庄王听后,正合己意,忙问:你有何高见?优孟道:我看应以君王之礼来葬:雕玉为棺,文樟为椁,�、楠为题凑(用木料在棺椁周围堆起来),派兵卒深挖墓穴,令百姓背土筑陵,邀邻国君参加葬礼,放全国哀假三日。然后,建立纪念祠庙,用太守大礼祭奠,再派万户民众加以守陵。这样,举国上下,诸候各国,才知道大王看待御马比看待人民还宝贵,还值重!
楚庄王先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尾句才恍然醒悟,道:我竟如此糊涂?哪能因小失大,为一匹死马而失民心?他沉吟片刻,又问优孟:事已至此,如何处置?优孟又说:马为六畜之首,礼应按六畜之礼处置。当以铜釜为棺,土灶为椁,生姜、红枣、花椒、茴香为陪葬;再架起熊熊烈焰,祭上大盆米饭,葬于众文武之腹中!众臣听毕,无不掩面而笑:这个棺椁、那个陪葬的,原来是煮了马肉美餐一顿呀!庄王听后却觉得堂而皇之,既不失体面,又有台阶可下,大手一挥:准奏!并吩咐御膳房:按优孟之言,以六畜之大礼葬之!
三
两个都是在君王面前妙语解围的故事,但内涵却截然不同。前者是奸臣临危不乱、运用巧妙之言能循序渐进地转移、左右君王的喜怒。这高超的拍马艺术,该是何等的厉害,又是多么的可怕!虽然李世民的“贞观之治”促进了唐王朝的发展,他也是历史上能够真正提倡合理化建议的帝王之一,但同时,也在所难免地暴露出封建帝王心理虚荣、善听甜言蜜语、喜爱溜须之人的共同弱点,结果他后期锐气消沉,频繁用兵,兴建宫室,赋役苛重,给唐王朝以后由高到低的总体走势埋下了伏笔。而后一个故事,则说明了楚庄王的心胸之大度,头脑之清醒。能够在沉迷时纳臣民之衷言,弃本人之所爱,以民心所向为基,置江山社稷为重,所以楚国一度成为春秋五国之霸。这对今天某些“一言堂”的“掌门人”来讲,不是有很大的启示吗?有人问张果老:为什么倒骑毛驴?仙人道:一是看不惯执缰奴才的下贱德性,二是不愿看畜牲的丑陋嘴脸,三是慢慢地想着前面的景,细细地看看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