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王是楚共王的儿子,他上台的时候,楚国是最强盛的时候,但是到他临死的时候,却没有立锥之地,这都是他亲手造成的。当政的第三年,楚灵王大会诸侯,派人到各国,请他们到楚国的申地会合。但是,楚灵王却并没有利用好这次会合的机会,宋、鲁、卫没有参加,使他很不快,尤其晋国没有参加,更使他恼怒不已。
老臣伍举告诉楚灵王:“这次会合不是一个好兆头,我们一定要早做准备,以防有人反对我们。”
楚灵王没有把他的话放在耳边。他在这次会合中,处处表现出骄纵的习气,他当场侮辱别国来的使臣,杀了一些无辜的下属,并且对到来的各国君王毫无礼貌,这就种下了祸根。
楚灵王对外就是信强权这一套,他攻打吴国朱方这个地方,俘虏了当地首领庆封,杀了他家一族人,并且把庆封拉到街上示众,楚灵王对着公众宣布说:“大家都不要向庆封学习,他杀害了自己的国君,欺负老百姓,还要强行让大夫们都支持他。”
庆封就反唇相讥说:“大家也不要向楚共王的儿子公子围那样,杀害了自己的国君,那国君就是自己亲哥哥的儿子。”
一席话丢了楚国的人,使得站在一旁的大臣都直叹气,楚灵王只有命令人将庆封杀掉。
他任用那些奸佞之臣,有一个人叫析父,巧舌如簧,专会当面说人家的好话。有一次,楚军攻打吴国,他们在乾溪(今安徽亳州东南)这个地方驻扎下来,以观吴军动静,楚灵王问析父:“齐、晋、鲁、卫四国在受封时,都领到了宝器,我国偏偏没有,现在我派遣使臣到周去向他要求把九鼎给我做宝器,你看他们会给我吗?”
楚灵王的意思,是要代周而立。析父说:“他们一定会给的。以前我们楚国的先祖熊绎远在荆山,坐着柴车,穿着破衣,跋山涉水到周的京城去侍奉天子,现在让他给这点东西还不行吗?”楚灵王又说:“从前我们的远祖昆吾住在原来的许国,现在郑国人占领了那里的土地,我想把它要回来,你看行不行?”
析父说:“周王不在乎九鼎,郑又怎么会在乎那一点儿土地呢?”
楚灵王又说:“现在我陈兵在各个地方,看起来想要和别人打仗,别的国家会怕我吗?”
析父顺着他的口气说:“当然怕呀!”
这些话正说到楚灵王心坎里,他当然高兴了,他说:“析父真会说往古的事情。”就封析父做大官。
楚灵王就在乾溪这个地方待着,整天吃喝玩乐,这样就完全把自己国家的大事忘记了。他以前曾经侮辱过越国大夫常寿过,常寿过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就联合吴国来攻打楚国。他们趁楚灵王不在家,杀了他的太子,拥立公子比为王。又派人到乾溪去,对楚国的官兵说:“你们的国家已经有了新的国王,你们现在回去的,可以保留原来的官位,你们所拥有的土地也可以还归你们。如果你们不回去投靠新主,继续跟随这个昏君,那么你们被抓到以后,就要被杀头。”
楚灵王的部队本来就非常不满他,听他们这样一说,一下子作鸟兽散,只丢下他在乾溪。
这个昏庸的君王见自己国王的位子丢了,又听说自己的儿子也被越国和吴国的部队杀了,就趴在地下号啕大哭,哭天喊地,他对旁边仅有的两个随从说:“我不是为我自己伤心,我是为我的儿子伤心。我对我的儿子多好啊,胜过任何人。怎么遭到这种报应呢?”
他的一个随从说:“你杀人家的儿子太多了,能不到这个地步吗?”灵王被他一句话止住了眼泪。
这时他的一个忠实的大臣右尹来到他的身边,楚灵王非常感谢他,就问右尹,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右尹说:“我看你还是回到楚都的郊外吧,去听候他们的发落。”
楚灵王连连摆手:“那哪里成,我要是落到他们的手上,他们不把我杀了?”
右尹说:“那你就到诸侯国去找救兵吧。”
楚灵王说:“这也不行,我把他们都给得罪了,他们都背叛我了。”右尹觉得这个以前不可一世的君主,今天真是可怜极了,真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最后觉得自己也救不了他,也离开了他。
楚灵王这时真是孤独极了,他一个人在山间闲荡,肚子饿了,就下山想去要点吃的。他遇到以前的一个熟人,就热情地给他打招呼,说:“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了,给我一点吃的。”
那人说:“我们新的国王已经下达命令,谁要是给你吃的,就会被杀头。”
楚灵王又饿又气又累,一下倒在了地上,正好压到了那人腿上,昏过去。那人抽掉了自己的腿,走了,边走嘴里还在说:“你这个罪恶滔天的家伙,你也有这一天!”
后来他就在这个山脚下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