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派主张善比单纯的美更美,他们举起资产阶级人道主义的旗帜,要求充分地发展个性和自由地表现自我。白桦派的作家们对人生的态度是乐观、明朗而又天真的,他们呼唤着光明和希望,对未来充满了向往之情。白桦派无疑受到了当时流行的西方民主主义思潮的影响,他们对柏格森、尼采等人的思想感兴趣,也推崇托尔斯泰、歌德、惠特曼的作品,还极力介绍贝多芬、塞尚和罗丹。但白桦派的作家作品中无一不蕴含着传统文化的韵致。武者小路实笃崇拜托尔斯泰,以人道主义思想为武器,肯定人的自然感情,并实验建造他那乌托邦式的乐园——“新村”,他的《天真的人》、《幸福的人》、《友情》等小说都贯穿着一种明朗的、肯定的、富于生机的理想主义情调,充满自然和爱的活力。而作品中透露出的悟性,则得力于他从叔父那里接受的禅学和阳明学说的影响。有岛武郎作品中的欧洲风格是很明显的,无政府主义和社会主义思想也不时地影响着他的创作,《一个女人》中的早月叶子身上就有安娜·卡列尼娜的影子。与此同时,他早年受到的儒家思想教育,又规范着他的思想倾向,以至于他直到最后也没有迈进社会主义者的行列,在矛盾痛苦中自杀。志贺直哉在白桦派作家中是颇具特色的,作品中深厚的道德观念和深刻的伦理自觉,尤其那深沉典雅的心境和清淡含蓄的深蕴,都具有东方色彩。他把西方的资产阶级人道主义精神与东方的禅学等调和得恰倒好处。《到网走去》从人道主义出发对女主人公生活的不幸给予了无限同情;《和解》写了克服生活中的不安和危机而走向了和谐;《暗夜行路》更让主人公在大自然中寻到了清净、和睦,从而谅解了生活中的一切苦难。从白桦派作家这里,我们更是体会到了日本文学对东西方文学融会贯通后所产生的魅力。
唯美派和白桦派东西和璧的做法显示了日本文学的风格,到了新思潮派,这种风格愈加明显。新思潮派作为日本近代文学的最后一个流派,确实综合了近代文学中各派之长。他们既不满足于浪漫主义的热情奔放,也不同意自然主义的纯客观描写;既不趋向于唯美派那超脱现实的美,也不附着于白桦派那人道主义的善。新思潮派主张面对现实,不避丑恶,但要有新的角度,要理智地对社会作出新的解释,并且在写作技巧上要追求完美和精巧。因此,他们对各流派兼收并蓄,不轻易拒绝,也不盲目随从,芥川龙之介的创作就集中体现了这种精神。芥川从小受到中国古典文化和传统江户文化的熏陶,在中学和大学时代又接触到了欧洲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初各种流派的作品,他在消化吸收的基础上,把中国和日本的古典文化、东方和西方的文化传统、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的创作方法融会贯通,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芥川历史题材的小说,既揭露了充满灾难的社会及其弱肉强食的法则(《罗生门》),也分析了人的脆弱的自我和人们那种旁观的利己主义心理(《鼻子》);既通过艺术与封建强权的矛盾而否定艺术至上的道路(《地狱图》),又流露出了对人丧失信心和对客观事物不可知的迷惘情绪(《竹林深处》)。芥川现实题材的小说,既揭露了军国主义的残暴(《将军》),也对小人物寄予了同情(《阿富的贞操》),并歌颂了劳动者的美好情操(《橘子》),还写了青年男女爱情婚姻的心理(《秋》)和小市民家庭复杂的矛盾(《阿津和孩子们》)。芥川龙之介的作品往往是构思诡奇、手段独特,其中既有传统小说中常见的故事情节、人物形象、矛盾冲突等,又可见到现代派小说的人物独白、时序交错、荒诞象征等。可见,芥川龙之介是博采了传统小说和现代主义各家之长,使之互相渗透融合,面对多元的传统文化和同样多元的外来文化,理智地作出了合乎自己风格的选择和组合。
在整个日本文学中,大概没有哪一时代的文学比近代文学更西洋化,也没有那一时代的文学比近代文学更东方化,这种不协调是以协调的方式出现的,日本近代文学正是在日本文化与西方文化的碰撞中发展起来的,走了一条痛苦而曲折的道路。在这一过程中,日本文学被西方化了,西方文学被日本化了。但由于专制政治的钳制,日本的近代作家们不可能无所顾忌和积极入世,这就大大地限制了他们的视野,往往一开始是积极地敞开自我、接受世界、充满豪情,但最后常常又陷入自叹自怜自艾中,缺乏深刻的历史眼光。但不管怎么说,日本近代文学在既坚持民族传统又追赶世界潮流方面,作出了一些成绩,也给我们留下了深深的启示。
白桦派:20世纪初日本的文学流派。该派得名于1910年创办的《白桦》杂志,该派作家既反对自然主义文学对日常生活的阴暗描写,也反对颓废派作家那种颓废享乐的倾向。他们在作品中往往反映出追求个性解放、重视自我、表现自我的情绪和深厚的人道主义精神,充满了理想主义激情,格调昂扬,以健康而明朗的新人形象代替了病态的悲哀者。代表作家有志贺直哉、武者小路实笃、有岛武郎等。
日本现代文学中一个重要的流派,以文艺刊物《白桦》(创刊于1910年)为中心的作家与美术家所形成。他们主张新理想主义为文艺思想的主流,因此也称为新理想派。
20世纪初在日本兴盛起来的自然主义文学,已逐渐趋向末流,成为仅仅刻板地描写琐碎丑恶的日常生活的文学。大部分由贵族子弟学校学习院出身的一群年轻的文学艺术工作者,对此表示不满,他们举起理想主义的旗子,创立独自的一派。参加这一派的作家主要有武者小路实笃、有岛武郎、有岛生马、志贺直哉、木下利玄、长与善郎等人。
武者小路实笃在《白桦运动》一文中提出:“白桦运动是尊重自然的意志和人类的意志,探索个人应该怎样生活的运动。”他主张“通过个人或个性发挥人类意志的作用”。这是紧接纯客观主义的自然主义思潮之后的新的主观主义运动。他们的理想无一定的方向,仅以个人与个性的成长作为运动的口号。除了这一根本主张,流派中主要的成员,绝大多数在道德与伦理上保持高度的洁癖,富有人道主义的色彩,因而他们容易被看作一种人道主义者的团体。他们反对文学艺术上的自然主义流派,也自称为精神的自然主义者。在这一派的作家中,有的站在严正的现实主义的立场,有的则具有空想的非现实主义的倾向。在日本大正时期(1912~1926)的资产阶级文学中,曾哺育了不少在思想上艺术上处于高峰地位的作家。他们是彻底自由主义的个性尊重者,能够从各种旧传统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在作品的形式与表现方法上有许多创新。直接受白桦派的影响而成长起来的,有以剧作家仓田百三、诗人千家元□等为首的一大批知名作家,包括后来成为无产阶级作家的江马修等人。
1904至1905年日俄战争后,日本资本主义飞跃发展,文化艺术方面接受了欧洲19世纪文艺思潮的影响。属于白桦派的上层社会青年知识分子,摒弃了自然主义文学对现实生活所作的阴暗的描写,他们充满发挥个性的光明与希望。以1914年所发生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为契机,在世界范围内形成的民主主义思想运动的高潮,强烈地影响了日本。日本知识分子对人类光明的理想与不断地前进的可能性怀抱希望。白桦派的文学艺术在这种思潮下进入了全盛时期,成为大正时期文学的主流,并给以后的日本文学留下深远的影响。
由于有岛武郎倾向于唯物史观社会主义思想的主张,与白桦派一般为唯心主义的观念,逐渐地发生矛盾。这一流派的主持者武者小路实笃从事于组织空想的“新村运动”,遭到失败。1924年东京大地震导致了《白桦》的停刊。特别是唯物主义思潮的发展,使白桦派的文学艺术思想逐渐衰微
日本现代文学中一个重要的流派,以文艺刊物《白桦》(创刊于1910年)为中心的作家与美术家所形成。他们主张新理想主义为文艺思想的主流,因此也称为新理想派。
20世纪初在日本兴盛起来的自然主义文学,已逐渐趋向末流,成为仅仅刻板地描写琐碎丑恶的日常生活的文学。大部分由贵族子弟学校学习院出身的一群年轻的文学艺术工作者,对此表示不满,他们举起理想主义的旗子,创立独自的一派。参加这一派的作家主要有武者小路实笃、有岛武郎、有岛生马、志贺直哉、木下利玄、长与善郎等人。
武者小路实笃在《白桦运动》一文中提出:“白桦运动是尊重自然的意志和人类的意志,探索个人应该怎样生活的运动。”他主张“通过个人或个性发挥人类意志的作用”。这是紧接纯客观主义的自然主义思潮之后的新的主观主义运动。他们的理想无一定的方向,仅以个人与个性的成长作为运动的口号。除了这一根本主张,流派中主要的成员,绝大多数在道德与伦理上保持高度的洁癖,富有人道主义的色彩,因而他们容易被看作一种人道主义者的团体。他们反对文学艺术上的自然主义流派,也自称为精神的自然主义者。在这一派的作家中,有的站在严正的现实主义的立场,有的则具有空想的非现实主义的倾向。在日本大正时期(1912~1926)的资产阶级文学中,曾哺育了不少在思想上艺术上处于高峰地位的作家。他们是彻底自由主义的个性尊重者,能够从各种旧传统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在作品的形式与表现方法上有许多创新。直接受白桦派的影响而成长起来的,有以剧作家仓田百三、诗人千家元□等为首的一大批知名作家,包括后来成为无产阶级作家的江马修等人。
1904至1905年日俄战争后,日本资本主义飞跃发展,文化艺术方面接受了欧洲19世纪文艺思潮的影响。属于白桦派的上层社会青年知识分子,摒弃了自然主义文学对现实生活所作的阴暗的描写,他们充满发挥个性的光明与希望。以1914年所发生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为契机,在世界范围内形成的民主主义思想运动的高潮,强烈地影响了日本。日本知识分子对人类光明的理想与不断地前进的可能性怀抱希望。白桦派的文学艺术在这种思潮下进入了全盛时期,成为大正时期文学的主流,并给以后的日本文学留下深远的影响。
由于有岛武郎倾向于唯物史观社会主义思想的主张,与白桦派一般为唯心主义的观念,逐渐地发生矛盾。这一流派的主持者武者小路实笃从事于组织空想的“新村运动”,遭到失败。1924年东京大地震导致了《白桦》的停刊。特别是唯物主义思潮的发展,使白桦派的文学艺术思想逐渐衰微。